沈灵雨吵起嘴架来也是一把好手,学习甩锅的速度极快,一下子就把自己身上的黑锅甩出去,砸懵了那个嘴欠接茬的人。
“我看事情一定是这样的,你把老太太扔出来,让她找一个看起来好说话的人缠上。而我独自一人出门,又是个年轻的女生,最容易对付,所以刚才我说老人是被自己的子孙扔出来了,你觉得受到了侮辱。不然,这屋子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你跳出来诬赖我?”
被沈灵雨这样指责的那个男人面红耳赤,竖起食指来指着沈灵雨,他的人已经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如果不是旁边有人眼疾手快把他拦住,这会儿他已经把巴掌扇在了沈灵雨的脸上!
“看呀看呀,我没打你也没骂你,你就要跳起来打人,明明是做贼心虚!”
沈灵雨高声尖叫着,引起羊汤馆里所有人的注意。她当然没有打人,也没有骂人,但是她刚才有在身侧悄悄朝那个男人竖了一下中指,这种举动只有男人自己看见了,所以他一跃而起的暴怒在旁人看来未免太夸张,延伸一下,就是他做贼心虚了。
他还想说话,憋得面红耳赤,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嘴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沈灵雨看着他,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一场乱子就这样被沈灵雨成功惹起来,男人非要来打她,她尖叫着喊救命,说要报警,趁乱用灵魂力推老太太一把,让老太太的脸撞上男人的拳头。
“啊呀!你怎么打老人!”沈灵雨尖叫声更厉。
看见老人被打,打人的那个混蛋已经被拖住,原本在观望的一些人也上来拉架,七嘴八舌指责那个背了黑锅的嘴欠男。跑出来的馆子老板服务生根本控制不住现在的场面,屋子里乱作一团。
老太太就是趁着这个时候,一刀捅向沈灵雨。沈灵雨起初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而后用随意的一瞥控制住她,把刀子在老太太手里调转方向,送进她的腹腔。
鲜血顺着刀子往外淌,老太太恶狠狠地瞪着沈灵雨,血腥的味道被羊膻味和闷热污浊的空气掩盖过去。
这个老人用最阴毒的目光看着沈灵雨,后者冷目以对,放下饭钱,在一片忽然凝固下来的喧嚣之中离开羊汤馆。
闪身进入下一家店,她在里面买了一些中式零食,结过账走开。
她抱着一袋子各式各样的甜点,晃晃悠悠走在这条香气诱人的街上,身后有骚乱的声音响起,沈灵雨没有回头,嘴角却浮现一丝笑意。
她从大大的袋子里取出一块芝麻糕塞进嘴巴,浓浓的香气一下子在嘴里炸开,贪吃甜食的姑娘微笑着眯起眼睛来,抱着一袋子诱人的香气向前走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幸福的小猫咪。
她一路慢慢悠悠走,把袋子里的糕点一个一个送进嘴巴里,吃得腻了就去茶馆里点上一壶茶,坐在那里慢慢吃。
对于身后充满恨意的眼神,沈灵雨就像是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喧闹给冷风四起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度,沈灵雨慢慢悠悠吃着喝着,直到有三四个一进门就东张西望的男人,把视线定格在她的身上。
沈灵雨眼角瞥到他们低声交谈几句,然后有两个男人走过来,一左一右把她前后的退路都堵死,其中一人抱着友好的笑容,亮出自己的证件,说:“警方查案,请务必配合我们。”
沈灵雨抹抹嘴巴,确定嘴上没有食物残渣,才向眼前的警察认真点点头,一副良好公民的样子。
“有人报警说,在街东头的羊汤馆家出了一起案子,一个八旬老人在羊汤馆内用刀自杀,虽然是自杀,但是事出有因我们必须查清楚,我想,你比谁都其中清楚原因是什么吧。”
这个警察不知道的是,沈灵雨在装作漫不经心四处查看的时候,听到他这样的话,脸色一下子有点白了。这些警察不是为了村东头羊汤馆里的事情来找人的,一定不是这样,因为沈灵雨记得很清楚,羊汤馆家没有监控设备屋子里发生了什么,谁都没办法完全知道。
刚才她跑出来,如果报警的话,警察一定要找她没错,可是奇怪的是,为什么警察会认识她?这里没有她熟悉的警察,也没有哪个跟在警察事后前来指认的目击者,他们怎么就认定她一定是刚才在羊汤馆里出现的人?
找一个看着很柔弱的年轻女人谈话,为什么一定要来四个人,其中两个还站在门口把风,除非他们知道,轻视自己娇小柔弱的对手,会害得自己丢掉性命。
“这是怎么做到的?”沈灵雨低声念叨。
官家人为什么能够找过来?
她现在的模样和真实的沈灵雨完全没有相似之处,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姑娘,扔在人堆里,要挑好半天才能把人挑出来的那种,为什么偏偏惹上了注意?
是这一路的行动太招摇吗?并不是,这一路上沈灵雨为了躲避官家的追杀,自己和许砚的卡都给封起来,不用里面的一块钱,改在地下钱庄开的户存放钱财。
地下钱庄不在乎开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而且自身极其重视信誉,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自己客人的身份。
难道,是鹤松耍了阴招?
想到这里时,前后两个警察已经把她带到门口便于说话的地方。其中一个伸出手来,示意她:“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沈灵雨把身份证拿出来,交到了警察手里。
对于这张身份证,沈灵雨没有丝毫的担心,上面的脸和她现在套上人皮面具是一个模样,名字不是她的,号码编写也不是她的,这些都和原来的沈灵雨在表面上看着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