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嗯?”
“将他困在咸阳也是一样的,只是如今木已成舟,多说无益。”
他的回答在我意料之外,嬴政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但是想要让他改变主意,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见我怔怔地看着他,他伸手捏捏我的脸,“今日是怎么了?”
“逝者已矣,只是还有一个人,为时未晚。”
他按了按眉心,“李牧?”
“王上果然洞若观火。”
“他是横在秦国东出之路上的刺,必须除之。”嬴政不为所动。
“他如今是秦国之刺,换一个方向,也能成为秦国刺向他国的利刃。王上难道不想要第二个南阳郡守吗?”
嬴政沉默了一会儿,“郡守滕是布局许久的结果,而李牧心性坚毅,劝降他并非易事。”
我咬咬牙,“我愿自请劝降李牧。”
“不可能!”他断然拒绝,收紧了握着我的手,“寡人不会让你涉险,而且也无需你涉险。”
我看他一副不能商量的表情,有点郁闷,莫非我改变历史的第一步就要这样失败了?
“此事不必再提。”嬴政语气有点冷,“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就寝吧。”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指不放,“我不走,我在这里陪着王上。”
他往回收了一下,没挣脱我,便也随我拉着他,“随你。”
春日的晚上温度渐渐下降,殿里没有燃火炉,嬴政常年练武,身体素质比较好,早早就将火炉撤了,只有寝殿里还留着,那也是因为我和扶苏。
看完章奏,他开始看廷尉署呈上来的案卷,各地死刑及牵涉贵族的案件,都需要提交咸阳廷尉复核,再送进宫由嬴政过目。
人家说三权分立,秦王是三权一身,所以才会这么忙。
嬴政抬头示意了一下边上的尚书,对方默默走到边上,燃起了两边的火炉。
温暖的炉火与烛光辉映,我对这位尚书的领悟能力叹为观止。想起当年我随侍嬴政左右的时候,真是自叹不如。
想要改变秦朝和嬴政扶苏的结局,首先,嬴政得命长,如今天下还是四分五裂的局面,而且已经四分五裂几百年了,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统一不正常,诸国并存,各自为政才是正常的。虽然百年的战争已经令天下人疲惫不堪,难以忍受了,诸如墨家等呼唤和平的学派渐起,然而,他们要的是诸国并立的和平,并不是天下一国的和平。
所以嬴政需要让天下人习惯统一,习惯令出于咸阳。培养习惯需要时间,起码要一代人的更替。这个时候人均寿命不高,一代人,也就是三十余年罢了。
况且从我私心来讲,我自然也希望我的夫君能长命百岁。
所以!必须给嬴政“减负”!让他好好休息,再好的身体素质也经不住没日没夜的消耗。
你看你看,他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我正绞尽脑汁想着优化管理流程,给嬴政减少工作量,就见外面有人快步进来。
“王上。”来人俯身行礼。
虽没看到脸,但看身形,看冠服,正是赵高,他如今是尚书丞了,合该在嬴政左右。
“前来营救燕太子的贼子有两人生擒,其余当场诛杀,只有燕太子逃脱,臣已令人追捕。还请王上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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