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景霆挂断电话没有几分钟,谷鸣威便悠悠转醒。
麻醉剂失效后的疼痛也一起袭上来了,谷鸣威顿时就疼出了一头的冷汗。
这种苦,活了大半辈子,没受过。
谷景霆推开门进来的时候,谷鸣威痛苦的低吟还没来得及收住,一见他靠近,谷鸣威立马收声,但他的后背已经都被冷汗浸湿了,额头上更冒出了豆大一颗的汗。
谷景霆帮谷鸣威把额上的汗擦干,揪心问道:“爸,是不是很疼?”
谷鸣威疼得咬牙,闭着眼任谷景霆将他脸上的冷汗擦干,半晌后,咬着牙忍痛回道:“还好,忍得住。”
谷景霆知道谷鸣威是在故作坚强,他嘴上逞着强,可身体是诚实的,眼看着这病号服都已经湿了个透彻。
“爸,我帮你换件衣服。”谷景霆从来没有如此亲密的跟谷鸣威近距离接触过,或许曾有过,孩提时候,他早已经没有印象。
谷鸣威汗湿的衣服没能换下来,因为即便是小小的翻身,谷鸣威都受不住,所以谷景霆只能在他的后背垫上两块干毛巾。
看着谷鸣威一脸的苍白,谷景霆坐不住,去主治医师那里说明了情况,要来了两片止疼药,喂谷鸣威吃下去之后,十来分钟,谷鸣威的疼痛总算减轻了不少。
谷景霆丝毫不敢懈怠,一直守在谷鸣威的病床旁。
谷鸣威睁开眼睛,转过头来,正好对上谷景霆关切的眼神,或许是因为此刻身体承受着巨大的痛楚,也或许,是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时日不多,谷鸣威突然对谷景霆说出了久藏在心底的一句话。
“儿子,对不起,过去那些年,是爸爸对不起你,让……让你一直承受着本不该让你承受的东西……”
谷景霆不忍心再听谷鸣威说下去,打断他说:“爸,好了,你别说了,休息吧。”
谷鸣威执意要说下去,“不,你听我说完,我怕我再不说,以后兴许就没有机会说了……”
“你哥哥的事情,不怪你……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你以后也不要再把这件事背负在心上,以后你就过好你的生活,连同你哥哥那份一起过好……”
谷景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从谷鸣威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谷鸣威亲口承认过去对他的恨,现在又亲口跟他说,让他释怀。
面对着谷鸣威殷切的目光,谷景霆说出了那个字:“好。”
话毕又站起身子来,帮谷鸣威把额上的汗擦干,谷英霆可能还活着的这件事,谷景霆曾犹豫过要不要告诉谷鸣威。
但是现在的情形来看,不说比说出来要好。
谷景霆清楚的知道,起码现在谷鸣威现在的身体状态再也不能承受任何的形式的打击。
“爸,你不要担心,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不过一个小肿瘤而已,摘掉就没事了,你不是说要看谷氏财团能让我玩多大吗?你可别食言。”
谷鸣威勾起一抹苍白无力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一个长夜过去,饱受痛苦的谷鸣威在凌晨时分才渐渐入眠,谷景霆跟着一宿没有合眼,今天,就是股东大会了。
谷景霆眯了片刻,将谷鸣威的散落的被子盖好,便起了身。
他先去到医生病房,亲自嘱咐等下谷鸣威醒后及时给他电话,并安排一名专业营养师过来,定制谷鸣威的日常饮食。
此时的谷一宁想必期待万分,又急不可耐,心急到连谷鸣威在医院手术也不来看一眼。
谷景霆到公司的时候,果不其然地被告之,谷一宁以及手上有些股份的股东已经等在大会议室里。
……
因为股东大会的事情,初尔雅一夜都没有睡安稳,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里谷景霆被谷一宁从董事长的位置上拉了下来,谷景霆就此颓废,一家被谷一宁从现在的房子里赶了出来,流落街头。
谷景霆受不了打击要跳楼,初尔雅吓得哭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