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差点把孙富给呛死。
“好你个守财,将我军是吧?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是说我家的厂子给村里的老少爷们增加了收入。”
“我听着你就是这个意思,好像没了你家厂子村里的老少爷们儿就活不了了一样。”
“放...”
“屁”字没出口,最终还是咽回去了。
“守财,这么说你是存心想看我家的热闹了?盼着我们倒霉是不是?”
“什么叫我存心看你热闹,厂子又不是我让你建的,污水也不是我让你排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跟你有关系,要不是你把这事儿抖搂出来,赵书记能平白无故的盯上我家厂子?”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你们干都干了,还怨我说漏了嘴?合着你们爷俩天天在家数钱,我们家就该被臭水沟子熏死是吧?这立秋了还好些,前几天温度高的时候熏的我晚上都不敢开窗户了,你觉得自己委屈,那我上哪说理去?”
借着酒劲儿,又有副厅长亲家刚刚来过的“余威”壮胆,孙守财可算是空前硬气了一回。
孙富气的啊,端起杯子来喝了口闷酒。
“行,守财,咱们哥们儿大半辈子的感情了,万万没想到你这么对我,以后咱们恩断义绝,再也别来往了。”
“断就断,我多稀罕跟你来往似的,小志,咱们回家。”
说着他起身就要走。
孙志自然不会就这么回家了。
他今晚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制造矛盾的。
用伟大领袖周总理的话说,今晚是来求同存异的。
见孙志不动弹,孙守财拉了他一把。
“走啊你,耳朵聋了。”
孙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爹,我还没吃饱呢。”
孙守财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自己儿子平时挺场面的一个人,今天怎么这么没出息了。
“没吃饱回家再吃,咱们又不是买不起羊肉,明天就去买,也炖上这么一锅,让你吃个够。”
孙大发赶紧来打圆场,拉着孙守财一个劲儿的道歉。
“叔,你这是干啥,我爹是跟你开玩笑呢,老哥俩喝点酒开开玩笑也是常有的,您怎么还当真了呢,快坐下,来,我给您满上,咱们再喝一口。”
孙守财把脖子一扭,哼了一声,一副“廉者不食嗟来之食”的清高模样。
“不喝,脸皮没这么厚,不然一会儿再让人轰出去。”
“叔,你这越说越离谱了,谁说了要轰您了,请您来来不及呢,爹,哎爹,你倒是说句话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孙富虽然生气,但也知道眼下能救自己的只有孙守财。
再说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哥们儿了,虽然平时不怎么待见,但还是有感情的。
“哼,让他走就是,拦着干啥,白瞎了我这么好的酒。”
孙守财立马上钩了。
一屁股坐下不走了。
“说我喝瞎了你的酒是吧?那我还偏不走了,大发,给我倒上,这瓶是不是不多了?再开一瓶。”
“好嘞,我这就开。”
倒上酒,喝了一口,两人互相瞪了一眼,算是“握手言和”了。
“守财,这么好的酒你也喝了,所以无论如何这事儿你得帮我。”
“凭什么?凭你是村长?我告诉你,别说村长,这会儿就是镇长来了也不好使,不,县长来了也不好使。”
“凭咱们兄弟这么多年的感情行么?”
“这还像句人话。”
几句话,俩人又恢复正常对话状态了。
孙大发趁热打铁。
“叔,孙志,我这厂子真不能关啊,不然损失就大了,我还准备明年娶媳妇儿呢,厂子一关这事儿准得黄了,你们不能看着我打光棍吧。”
孙守财不接话了。
因为该孙志出场了。
他爷俩来之前说的很清楚,这厂子尽量别关,但是污水的问题一定得解决。
“大爷,大发,有件事儿咱们得先搞清楚了,这厂子关不关,不是我们家说了算,是你们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