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点像祭炼活人哪,此法,葛天禄一个人都办不到。
火光罩住了葛天禄,老头儿缓缓的闭上眼,走神识抽命魂。
水蓝色的珠子,象一滴甘露,进入了朗宇的识海,麻麻的,有一种万物复苏的吸吮声,清清凉凉的沿着脊背流了下去。越流越细,最后只有一丝蛛丝般、甚至已经不可见的蓝线流入了丹田。
“嗡!”一蓬绿光在丹田升起,六色金丹的绿纹亮了,一路反上,直冲脑海,继而五色光丝汇成一体,拇指粗细,从后颈又接通丹田。
“嘭!”
“唰!”
浑身鲜艳几乎透明的葛天禄一掌击向丹田,全力摧出本命魂血,要献祭给朗宇。手掌刚一拍上,那个垂头盘坐之人突然张开了一幅紫金巨翅,一伸手抓住了身前的天狼刀。
两件至宝,终于找到了。
“啊!噗!”
五个人一仰脖,一片血雨给朗宇洗澡了。
“宇儿!”
朗建章惊喜的大呼,老泪纵横啊,这是他亲孙子。
葛家和蔡家五人,匆匆收手,一阵反噬,立刻瘫软。
那也值了,大家同伤,总算保住了一个天师。
一缕紫血从朗宇的嘴角流了出来,甚至都不知觉。识海中出现了一个固定的大殿,大殿中九个人鲜血淋淋。
这是,到家了。
此情此景他还不明白吗?见到了朗家四位爷爷,还有面前的葛天禄。
这是真回来了,可是刚才去哪儿了?
太累,朗宇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是轻轻的吐出两个字:“多——谢。”
子时二刻,长老府传出消息,宇长老活了。
雷蛇第一个蹿了进去,古雷第二,古漠浑身颤抖,哭了。
“重赏葛、蔡、朗家。”
“来人!”古云峰高喝。
甘十三悄然流泪,月月身子一歪,倒在了武素素的怀里。麟儿有点儿不知所以。
数息之后,五个人被抬了出来,浑身是血。
惨。
三天以后,朗宇出府了。
他要去一个地方,去感谢一个人,一个死人。
在得到甘十三的确认后,他想起了那个赐给他水蓝珠的红衣女子,竟然是白凤仙。不会有错了,但是一个死了若干年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幻境里,这是个迷。
有很多事情,你找不到原因,只能信其有。
一个梦?修者也做恶梦么?
三个退入黑暗中,半信半疑,放出神识扫视乾宁宫的百里之地。
水正泰仰身坐起,翻手将两粒仙丹吞入了嘴里,心有余悸的左右环视大殿。
这里是乾宁宫,处于三层禁制之下,谁能无声无息的进来?那么,是自己出去了?
灵根,红衣无头人,自己明明是在修炼之中,怎么会去了渡口?
做梦?不可能。修者的神识凝炼,做梦怎么会不在自己的知觉之中。那便是心魔,走火入魔了。
水正泰呆呆的看着宫殿的一角,回想的刚刚经历的一幕,浑身发凉,神情恍忽,那一刻自己仿佛苍老了几十年。
父亲就是在这里走的,这是个不祥之地。
修者的梦不是乱做的,其意必有所指,然而那梦中的红衣人是谁?仿佛间有些印象,因为本就无头,无法辨认。
水正泰恢复三刻之后,换了寝宫,一夜无眠。三日后,即使动用了七位丹师,和仙门的回生丹,仍是凭白的损耗了三十年的寿元。
丢得莫名其妙,吓得胆战心惊。若说冤魂索命,那些凶主他是真无处可找了,为登上这个宝座,连自己的兄弟在内,他可谓杀人无数。
帝位本就是座在血泊之中。古来如此。
修者只信心魔,不会相信什么鬼魅之类。
数日后,封锁乾宁宫,暗自派人调查各国的红衣家族。
古家的后山,小池的禁制前,朗宇异样的目光扫视着熟悉的一切。
“我怎么到了这里?天好黑呀。”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一眼吧。这是娘常来的地方,还有那个瞽目老人,那个老者不简单,他既然知道自己的秘密,也必然知道这道辰界的一切。
是谁安排了自己的命运?朗宇很想弄明白,不知不觉重回旧地。
右手一划,一步迈了进去。
谁知,这一步迈的太大,天光一亮,竟然出现在了断魂岭,朗宇双眼一缩,眼前的影像似是而非,仿佛就是当年救下古恒、古燕的那个地方,但是崖前却不见黑目森林,只有黑漆漆无边的幽森。
崖顶上站着一个人,一个红衣女子。
“你是谁?”
“一个结草衔环之人,恨已了,恩未报。”
红衣女子回头,面目清秀,似曾相识,可是朗宇却不知在何处见过,何来恩情?
“恩人很像一位故人,替我照顾好他,这颗灵珠回报恩人,回去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女子笑而惆怅,挥手弹出一颗水色珠子,数丈距离,朗宇竟躲闪不及,没入了眉心之中。
“啊!”
朗宇不由惊呼。
眼前的女子留恋的看了一眼朗宇的身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断魂领跟着她飞走了,古族的后山也迅速的没入了幽深的天际。
朗宇竟是在不由自主的倒飞。
这个红衣女子什么修为?金鹏翅呢?天狼刀呢?
古镇的奉院和长老府,严密封锁,寂然无声,九位天尊,五位丹师在夺命。
七天了,最后的期限,古家拿出了压箱底的天材地宝,只为保住三个人——两个老祖和朗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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