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崇文当真是孟浪了,怎么能轻易答应周皇后的托付啊。”东厂督公王承恩,眉目间带有几分凝重,语气中有着几分焦虑。
在宫廷之内沉浮数十载的他,这心中比谁都要清楚。
别看这内廷平日里静的毫无波澜,但是这背后所引起的涟漪,绝对不是军器司郎中马由桂,所能够承受的存在。
别的不说。
单单是这一次看诊大公主的病情,如果说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或者说大公主的病情,出现了些许的反复。
就依照太医院那群老顽固的脾气秉性,那绝对不会就这般草草的了事。
更不要说太医院这群老顽固的背后,还隐藏着东林党官员的关系网。
一旦被抓住把柄,那对现在发展正盛的工业派来说,必然会受到无妄打压。
要说这一次大公主的病情,出的也当真是奇怪,这太医院的太医国手,用的办法数不胜数,但是却连大公主所患何症,至今都没有一个眉目。
虽说卧床不起的大公主,整日都服用太医院开具的温补之药,但是这身体素质却每况日下。
从没见过自家干爹,这般焦虑过的东厂大珰头孙淼,眉头紧锁道:“干爹,此次就算是崇文不能看好大公主所患病情,也不至于会受到牵连吧?”
按照东厂大珰头孙淼的想法,此次军器司郎中马由桂入宫,接受周皇后的托付,那纯粹是因为实在是挪转不开,所以才接下了这托付。
毕竟从一开始,军器司郎中马由桂,并没有向周皇后索要过什么,也没有向周皇后保证过什么,只是说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试着看一看大公主的病情。
但是沾染上内廷之事,什么时候会变得这般简单?
东厂督公王承恩摇了摇头道:“此事你想简单了,这内廷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天子龙聚之地,我大明真正的权力中枢。”
“此前工业派发展势头强劲,这对于权倾一方的东林党来说,那绝对是一件不小的打击。”
“单单是损失掉一个北直隶地区,就足以让他们手中的权势,受到异常严重的打击,只不过因为其根底浑厚,才使得这隐患并未彻底展现出来。”
“如果说没有这一次内廷看病,对崇文他们来说,只需继续潜心发展工业派势力,纵使东林党心中再有不甘,也没有办法找到钳制工业派发展的理由。”
“但是就在东林党上下,苦心想要寻找一个能够一击扼杀,工业派在朝发展势头的机会时,崇文便出错了。”
讲到这里的时候,东厂督公王承恩,神情间流露着些许落寞。
尽管说在奉旨引军器司郎中马由桂入宫前,东厂督公王承恩已经冒着风险,对军器司郎中马由桂,进行了相应的提醒。
但是让东厂督公王承恩,这心中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军器司郎中马由桂,非但没有听从他的提醒,相反还接受了周皇后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