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做是别人早叫苦了,可见韩林也应当是个对自己要求很是严格,性格果断的人,并不像是个凶残的男人。
吕阳眉头紧皱起来,究竟是韩林伪装的太深,还是他中途遗漏了什么蛛丝马迹?
吕阳微微惊讶了一会儿,很快他抽出第二张宣纸,那纸上写的却是韩林拟的咏薄荷诗:“墙角浮翠茵欲流,幽草清清辛且芳。清高遥指凌雪香,吾本田舍灶中医。”
吕阳挑了挑眉,低低念道:“清高遥指凌雪香,吾本田舍灶中医……”
吕阳无声地笑了,这韩林想来应极清高、极骄傲、极珍爱羽毛的人。
或许其余看这首诗的人也有和吕阳同样的想法,他便是看到了底下的批注这样写道:“格局之小,缪也误也,盖其主真自恋耶!”
这批注的字也很清隽,但尚能瞧出出自女子之手,还带些娇嗔的意味。
吕阳能想象出那女子写批注时是怎样生动有趣的表情,吕阳好笑地摇摇头,他正准备翻到下一张。
突然,吕阳的手就僵住了,难怪觉得眼熟,这首诗底下的批注……是韩冰的字迹!
怎么会这样!吕阳丢开手中的纸,颤着手去展开桌案上随手丢弃的纸团。
这纸有些年头了,又因为褶皱,字迹有些模糊,但依稀仍能辨认得出,那上面所写的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就如是一道炸雷在吕阳耳边响起,吕阳手抖得不行,只好攥紧手中的宣纸,胸膛剧烈起伏。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死死盯着纸上的字,仿佛要在纸上烧出一个洞。
吕阳似乎是不死心般颤着手将桌面上扔着的纸团展开,映入眼帘的却是韩林仿佛饱含着浓浓爱与痛苦的潦草字迹:
“爱之,害之,忧之,仇之,何解?佛谒有云: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又无怖。”
吕阳手脚冰凉,他是深爱她,同样他希望这般的深爱能得到一个公平的回报,他不愿将怀了自己骨肉的爱人想的龌龊。
他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却压抑不住地呐喊起来:“难道她喜爱银丹草不过是因为爱屋及乌?难道那些共同生活的日子不过是她虚以委蛇的应付?难道那些柔情蜜意的誓言也只是她解决燃眉之急的手段?是我误会了她还是她根本就没有心?”
不!吕阳摇了摇头,他怎么能这样恶毒地猜忌自己的爱人。
她如果少爱自己一分一毫,会同自己出生入死么?可看到手中的纸,吕阳心里又纠结起来。
就在吕阳暗自里胡思乱想之时,突听院子不远处的梅林之中传来韩冰焦急的呼唤:“吕阳,吕阳,你在哪里?”
这呼唤之声越来越近,韩冰竟是直接朝思齐院这边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