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女,就是终于到了及笄年纪的陈莲。
两年来她的身段已经渐渐长开,虽然五官不算绝顶,但平时深谐养颜塑身之道,所以体态娥娜、肌肤玉润、黑发光亮如缎,看起来也俨然是个清秀的美女。
这天她去城南给一个贵妇人看病,回来时路过久仰大名的桃花楼,一时好奇便坐了进来。
正微微眯着眼睛,自得其乐地独自斟饮,陈莲突然感到似乎有人盯着她。她放下酒杯侧头望去,立刻对上几张桌子外,一个弱冠少年略带审视的目光。
那少年一身粗布衣衫,浑身却散发出一种十分自信干练的气度。他的五官不似吕阳那样俊美得让人惊艳,但面目端正、眼神明亮,另有一种英气勃勃的味道。
少年见她望过来,对她笑了笑,举了一下酒杯。陈莲并非忸怩的个性,便也落落大方地举起自己的酒杯,遥遥回敬了一下。
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突然咧了咧嘴,手一扬,他那张桃花笺就好像被看不见的线牵引着,笔直又不紧不慢地朝她桌上飞了过来。
拜两年前吕阳的指点,此时陈莲对真气的运用已经颇为了解。
只是她一个学医的少女,平时哪会有机会和人动手?这时几杯酒下肚,看那少年露的一手精妙,竟生出跃跃欲试的心情。
不动声色地等薄笺飞到面前,陈莲没有伸手去接,却把手按在桌面底下,轻轻往上一拍。
一股凝力从她掌中传出,透过桌面,立时抵消了少年附在纸上的劲力。
那张纸似是突然被凝固在半空中,轻轻颤了下,随后轻飘飘地坠在桌面上。
少年似乎愣了一下,随后一声长笑,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原来姑娘身怀绝艺,倒是我班门弄斧了。”
“哪里。公子刚才露的那一手,我可不会。”她实话实说,拈起桌上的笺,“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不敢。在下只是看姑娘临窗独斟,意态潇洒,想来不是俗人。”少年含笑说道,“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一睹姑娘的文采?”
没想到这少年看来英气迫人,说话却这么文绉绉的。陈莲心情正好,便笑了笑,点头道:“你出个题目吧。”
“就以这杯中物为题,姑娘以为如何?”少年点了点她的酒杯。
“好啊。”为了方便客人题诗,每张桌子上都备着笔墨。陈莲略想了想,便提笔在笺上写下了一首诗。
“好诗,好字!”待她写完,少年细细品味一番,脱口赞道,随即向她一揖,“在下君成笑,不知姑娘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