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么,金玄不愿去细想。
他们,终于还是到了济南。金玄借口探望,紧张地看着那个少女为林成意搭脉,手心中居然不知不觉,一片汗湿。
可是,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当君成笑微笑着同意了他的话,对他说不要节外生枝时,扣在他胸口的巨石终于落地。
幸好……否则,早晨还沐浴在阳光中,眉眼恬淡温和的女孩,明天就会是一具苍白冰冷的尸体。
也许是他胸中那静静焚烧的一片黑暗太让人窒息,终是不忍,看见那明眸如水的女孩就此消失。
于是,他微笑着送走了她。
将亲信派往金陵分舵,随时留意她的行踪,对君成笑说自己还是会监视着她,一切放心。
其实,只是希望偶尔听到她的消息。也许过几年,等他功成名就的时候……
“太原无心山庄的少庄主,日前亲自到金陵,将陈姑娘接去无心山庄小住。”
两个月后,他等来的居然是这么一个消息。不动声色地挥手让人退下,紧紧攥起了拳。
说不出为何突然感到那样愤怒,可是……就好像门前一株淡雅的月季,他日日期盼着看见她展露最美的一面风华,却在含苞欲放时无端被人摘走。
江湖上谁不知道无心山庄?关中铁氏,谁人争锋。
可是,那铁随意不是个瞎子吗?
哪怕他再天纵奇才,他看不到她湛亮眸中盈盈的波光,看不到她灯下阅卷时温宁的剪影,更看不到她展颜微笑时,那一身清清浅浅的甜美……
罢了,此时本不该是想这些的时候。罗刹玉牌令与罗刹阴盎在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也许,他日等他得到半边江湖,还能亲手将她夺回身边。
巨大的网不动声色地撒开,将各大门派高手都算计着。
一向算无遗策的母亲也突然来到济南。那几个人她还不放在眼里的。
那天晚上,他和君成笑边喝酒边密议到深夜。也许是许久不曾沾酒,他突然对君成笑说出了那深埋心底,连他自己也不愿意正视的妒忌。
然后,他听见母亲优美如丝竹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玄儿,你说那个女孩去了无心山庄?”
“是的。”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母亲沉默了片刻,突然道:“派人打探她的行踪。等她离开无心山庄后,把她给我杀了。”
手指一颤,香醇的液体洒出杯外。他吃惊地抬头:“母亲?!为什么──”
母亲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铁东园的儿子……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她站起身来,翩然踏出门外,只留下一句话:“那个女孩,我要她死。”
金玄只觉得心中一痛道:“母亲,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