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凯一直在等陈慕涵的电话。
他料想陈慕涵会第一时间打来，没想到他动作这样慢。
是他一手策划了远在几万公里外的中国社交媒体上的一次小规模舆论，看着陈家兄弟话题不断攀升的热度，他内心没有一丝波动，这对他来说太容易了。
他不是想借此强逼陈时宇出道，造“生米煮成熟饭”之势。他想要的只是告诉陈慕涵，他只要打两个电话，坐在电脑前动两根手指，就可以操纵舆论。他可以施恩把陈慕涵捧到天上，让他瞬间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也可以轻轻松松就让他跌落云端。通过操纵舆论，他甚至连他身边亲近的人都能影响。
电话接通，电话那头的少年连事情的基本情况都没搞清楚，一上来就问“究竟怎么回事”？
胡凯嘴角轻扬，冷笑了一下。少年空有一副好皮囊，奈何没有脑子，这样的人他见得太多了。娱乐圈这样你死我活的残酷之地，仅有外貌是无法长久的。正因为他专发掘和经营“流星”般的偶像，故而对其中规律他看得最透。
“现在我这儿是夜里。”胡凯故作不快地说。“你有什么事？”
陈慕涵暗藏的那份畏惧被胡凯的冷淡激发，但他不愿轻易退缩， “……别装了，陈时宇和我的新闻，是你弄的吧？”
“哦，你说那个新闻呀，”胡凯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那个我知道，就是一家媒体做的，他们最近需要带流量，为了完成任务。事前他们来征求我的同意……我觉得，这也未尝不是好事，就让他们做了。”
陈慕涵已被胡凯的一串解释弄得困惑， “他们为什么要征求你的同意？”
“他们知道我准备和你签约呀。但他们说主要推你弟弟，所以我觉得没关系……你放心吧，不会影响到你……”胡凯刻意绕开关键点。
“现在的媒体可以随便使用别人照片了？你告诉我，是哪家媒体？”陈慕涵将信将疑，但他亦自觉，话一出口就显得有些幼稚。
“你自己去找找看呀，这应该不难吧？”
胡凯所说的“媒体”，不过是他所在的SAC经纪公司下设的娱乐八卦平台，专门发布一些真真假假夺人眼球的娱乐圈小道消息，其中不乏有些内容就是胡凯直接授意这个平台发布的，当然，胡凯不允许发的东西平台也绝不敢动。这个平台一下就被陈晓梦找到，经常关注娱乐新闻的人不难追根溯源，所以胡凯没说谎，他就是要让陈慕涵自己溯源后发现一切确实是他操纵，但又没有直接的证据。
“胡凯，你在哪儿，我想和你当面谈谈。”陈慕涵很无力，他没有耐心去搜索新闻的源头，凭借直觉，他断定一切归根结底和胡凯有关。但他发现自己竟无力改变什么。
“我这个月没时间，下个月吧。”胡凯刻意拒绝和陈慕涵立刻见面，这个时候，他又一次娴熟地运用自己的钓鱼之法，欲进则退。
“不行。”陈慕涵很坚决，“我也只有这两天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