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凯也在观察着陈慕涵,在心里做着权衡。在他眼中,陈慕涵是一种“产品”,他要计算投入和产出比,要掂量为陈慕涵冒险的价值。
天然底子好而不失个人特色,只要稍作“加工”就能大放异彩,即使不以孪生兄弟组合出道,也可以在演艺圈投下一枚炸弹,引起不小的骚动。至少可以在两年内频繁出现在人们关注的视野,也就是——两年内可以持续带来回报。
“你冲动的性子该改改。”胡凯貌似好脾气地说,“这是为你好。”
“我特意飞过来见你,再坐下聊聊吧。”胡凯喝了一口咖啡,用纸巾擦擦嘴,“这儿的咖啡真的不错。错过可惜。”
见陈慕涵有些犹豫,胡凯知道他还有余地和陈慕涵交涉。姿态放软道:“好了,算我求你,坐下,陪我喝完这杯咖啡。”
仿佛“斯德哥尔摩综合征”,陈慕涵发觉自己听了胡凯这句语气柔和的话,竟心口一软。不自觉地坐下了。
这的确是胡凯惯用的御人之术,一贯采取强硬态度,偶尔突然放软姿态,反而让人产生感激之情。陈慕涵当然不是第一个被这种手段所操纵的年轻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仿佛在等陈慕涵喝一口咖啡再说话,好像陈慕涵的咖啡中有迷魂记,他喝一口,胡凯就更好说服他,陈慕涵像是受到暗示似的,喝了一口咖啡。他说不上这咖啡味道如何,他觉得这似乎和一般的咖啡没什么区别,然而价格却是普通咖啡的三倍。
“你明白吗?有时人们很难分清一杯咖啡的味道究竟如何。”胡凯仿佛听到陈慕涵心中的疑问。
“因为口味这种东西其实是很主观的。再廉价的咖啡,只要喜欢,就是好的。”胡凯用镂空雕花柄的银色小勺搅拌着咖啡。“而昂贵的咖啡豆、精细的烘焙,对于不喜欢它的人来说,也没有意义。”
“你想说什么?教我怎么品咖啡吗?”陈慕涵不耐烦地用食指点着桌子。
“而且任何事物都有瑕疵,哪怕是昂贵的咖啡豆,也有它不好驾驭的一面,稍有不慎,很容易浪费了它的价值。”
“你说话能不能直接一点?有时候我真的听不懂你说话。”陈慕涵仍旧很急躁。
“你看,陈慕涵,你的天资非常好,但这是就演艺事业而言。想必你来到这世上二十年,也能多少感受到自己的局限吧?人啊,看似可以自由选择,但其实因为自身的局限,真正能走的路没有那么多。就像一杯精致特调的咖啡,它那珍贵的咖啡豆首先要经过恰到好处的烘焙、萃取,然后,和它结合的牛奶的脂肪量、蛋白质量、温度是多少?这些要经过如同科学实验般的精算。然而,即便如此,面对不懂它的人,之前所有的工作都是白费力气。”
胡凯再度安静,殷切的眼神仿佛在邀请陈慕涵再尝一口他面前那杯“精致特调”的咖啡。
这一次,陈慕涵让自己仔细品味,真的莫名尝出一丝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