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焰休得无理!”众将校、幕僚都震惊地看着胡焰和脸气得煞白、即将发作的校尉孙喆,窦固喝住胡焰,又对班超道,“此非辨罪之时,仲升速报军情!”
班超与胡焰就地取材,二人蹲在地上一顿忙活,用细沙迅速建起一个简易沙盘。窦固、耿忠与众将都围拢过来,胡焰指着沙堆道:
“伊吾庐城坚难攻,守敌千二百人。城北大营离城十余里,营垒坚固,易守难攻,亦是屯粮之地,呼衍王自将大军万五千人据守。南山口大营已成固垒,可屯二万五千人,由王子胥皋领五千卒驻守。疏榆谷蒲类城为木寨,守将为文官,易攻难守,有守军一千余人。另车师前国,尚有呼衍部五千骑。”
“呼衍部有部民十余万人,到白山以南越冬约四万余人,留在疏榆谷过冬有五万多人,另数万人在车师前国。数年来,北匈奴连遭蝗灾旱灾,各部损失惨重。呼衍部因据有西域躲过大灾,故战力极强,两万五千大军均为被甲精骑。”
班超又补充道,“呼衍部各部族亦民亦兵,呼衍王如发出募兵令,仅白山以南匈奴人,可再聚能控弦之士万余骑……”
军情果然十分严重,窦固和耿忠闻言对视一眼,两人俱大吃了一惊。众将也都紧皱眉头,敌情的严峻程度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班超以手指着地上沙盘上的白山道,“闻汉军将来,匈奴人举国惊惧。呼衍勺已将汉军入塞消息,传檄塞北各部,并飞报龙庭蒲奴单于。单于命呼衍王坚守白山,令左鹿蠡王率军三万出燕然山。还令皋林温禺犊王率军一万余,远离涿邪山,规避汉军锋芒,并相机策应白山。”
敌情远比知道的要严重,班超言毕,众将和幕僚们面色都严峻起来!
班超接着说道,“早春时节,白山仍冰雪封山,大军难行。呼衍王已在南山口设坚营,以五千卒扼通往山北的咽喉要道。进,可与伊吾城、蒲类国遥相呼应。退,可迅速撤至山北草甸疏榆谷,进而以白山为险阻,挡我大军去路。我军远来,急切不可图,如旷日相持,必生变矣!”
窦固和耿忠扶剑伫立,面色平静。等班超说完,窦固高声问道,“我军明日即将走出大漠,呼衍王扎营垒相拒,两路援军又虎视眈眈,本尉当以何策破敌?!”
班超闻言,为之一振,迅速抱拳禀道,“启禀都尉,末将观察呼衍王南山口大营后,便与胡焰定有一计,定可破之!”
窦固和耿忠闻言大喜,班超以锏指着沙图道:
“呼衍王足智多谋,能征善战,手下勇将如云,然彼生性多疑,好贪便宜。其子胥皋虽为万人敌,然刚愎自用。吾军宜在白山下依山傍水而营,先取立足点。背倚冰山,居高临下,山涧冰水取之不竭,可长相据守。我军劳师远来,自然疲惫。可明示强、暗示弱,以彼性情,夜晚必来劫营……”
说着,班超以目示意,胡焰点点头接着说道,“吾大军可暗避营外,待敌径入,可围而重挫之,并跟上围攻南山口大营,但围而不破。同时,另择一勇将设伏于葫芦峡,待呼衍王援兵至。五千卒以下,则吃之。五千人以上,则重挫之!此为围营打援之策,是为正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