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蒿粲然一笑,目光中露出狡黠,“仅仅数月,纯收近千万钱……”
班超冷着脸不屑地道,“切,吾以为多少。区区千万钱,唉,钱哪……不过这系小钱,犹杯水难解车薪烈焰……”
“哎哟喂,小钱?汝好大的口气——”纪蒿不耻地道,“汝未必知道,这仅仅是商道税赋与商队收益。吾已将各国关税税率统一为十之一成(注:即百分之十),市租统一为百成之二(注:即百分之二),所得收成由各国市尉府与汉使府商尉府五五分成。到年底,南道各国商道收益与市尉府自营年加起或将超二千万钱,这是小钱?”
班超故做不解,实际是他想知道内情,“意味什么?不过赋收、市租略有增加……”
纪蒿自豪地道,“意味着商道贸易即将空前繁盛,财源滚滚。商尉府麾下商队二百一十支,权氏河西货栈、楼兰货栈中原货品尽由吾商尉府西运贸易,只至大秦。嘻嘻,昆兰现在忙死了,根本顾不上想那个断耳贼……吾敢断言,要不了一年,商尉府仅商道进项与商队收益一年可超五千万钱……”
五千万钱?班超震惊地看着她,手中耳杯顿然脱手,摔到案上“哐当”一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可嘴里却故意道,“那又如何,不过与吾大汉各豪族一年田租、农桑、市贸所得相当,仍是杯水、九牛一毛,无济于事!”
“杯水?还九牛之一毛?”
纪蒿却不屑地戏道,“好大的口气,既无足轻重,汝如何紧张得摔杯?男人虚伪,便十分讨厌!”
见班超眼睁得象铜钱,纪蒿又自豪地道,“别忘了,今年仅是草创之时,要不了两年,仅吾商尉府与各国王廷农桑牧收益,即可在养军同时替汉使府还清诸债务,到时不知汉使还会怪吾扣留于阗国大将乎……”
两年?班超心里苦笑,两年似乎太遥远了,大战随时爆发,北道各国兵强马壮,呼衍獗手握重兵,怎么可能给他班超两年时间?
但大吵了一架,班超还是默认了她的决定。本来他是来问罪的,原来是打定主意黑着脸再吼她一通的,可纪蒿粗略算了一通帐,他并未听懂,但脸却再黑不下来了,更别说吼了,只是怏怏不乐地默然离开。
等班超返回自己的中军大帐后,纪蒿高叫一声“拿酒!”蠕蠕、黎阏、秅娃儿四个女人兴奋异常,豪饮相庆。恭敬地站在帐外的陈隐,听到纪蒿咯咯咯的舒心笑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主母又打了一个胜仗,现在夫人就没有越不过的坎儿!
第二天朝食时,淳于蓟本欲坚持自己意见,却见纪蒿故意朝着他耀武扬威、胸有成竹的微笑着,分明一付胜利者的模样,心里就直喊坏了坏了。可班超根本就不再提咋日争论,明显已经改了主意,淳于蓟情知是纪蒿说服了班超,他与班超兄弟情深,可也未架住枕头风,于是心里便十分恼怒。
淳于蓟提心吊胆地道,“司马,于阗压力将至,于阗有失疏勒便成孤岛,非同小可啊……”
班超歉意地看了他的兄弟一眼道,“罢了吧,代商尉所想亦有道理。向于阗国派出驿吏罢,命汉苑卫队军侯库左左菩升任鹫雕队副将,汉苑卫队加入鹫雕营。另速派驿吏驰报敦煌郡,命徐干抓紧训练,随时准备按太尉府令进入西域……”
盘橐城至赤河城间的烽燧、亭障、烟墩基本建成后,遵汉大使班超令,纪蒿又以“夫人”和副使身份,用整整一个月时间,出使了大月氏、大宛、康居与乌孙四个大国,从而使汉使府与葱岭以西建立起了密切联系。
六座城池已经建成,班超又正式任命了六名州长,并颁发了《罢私兵令》,令疏勒国及南道各国贵族不养私兵,贵族私兵人数以五十人为限。各州则招募五百贵族私兵组成各州州兵,平时务农桑牧,战时守城。并严令各州长,抓紧训练州兵,守土有责。如北匈奴、龟兹、焉耆联军来犯,各城需要能支撑到疏勒援军至!
疏勒国国兵、城防已经初具规模,有国无防局面初步改观,但要疏勒国真正强大起来,还必须动“大手术”,让疏勒绿洲成为西域吏民向往的“乐土”。疏勒绿洲田野广阔,水草丰美,可开垦的荒地和可利用的草场遍布绿洲,可这些耕地却全部是各州贵族的封地,游民要开垦,便只能成为贵族的徒附或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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