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们讲了我的推测,所有人都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特别是就刘东西的心性来说,想在这方面快荏一步,的确是他的行事风格。
我们刚才走过的,是然察大峡谷的一个分支,想要开车到那座山上必须在谷底绕行,刘东西不在了,自然是我开车,王大可则站在车座上,拿着望远镜四处查看。
没有人认为刘东西会出现在峡谷中,也没有人会出言相劝,王大可的坚持让我们都有些感动,这种情绪是我们这些做朋友的很难理解的。
路很难走,我尽量压着石头,远离河边,并不是害怕河里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的巨鱼,而是担心车的重心如此摇摆不定,我们会翻到河里去。
车走了一半的时候,后面的王大可突然惊呼起来,“对面山上有人!”
我让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踩了脚刹车,车子在石头上晃了一下,差点翻过去。
“什么人?”我来不及计较这个,抓过望远镜冲着王大可指的方向看过去。
倍数逐渐调大,锁定到王大可指出的参照物上。那边是一片看不清楚的废墟,遍地都是乱石和土坯,根本就没有一点活物的痕迹。
“哪有人?”我问了一句。
“有人跑到那个柱子后面去了!”
视野中的确是有个柱子,应该是石头垒成的,距离太远看不出粗细,大体估摸一下,藏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我又等了一下,没见那边有什么变化,便扔下望远镜道:“你继续观察,咱们马上过去!”
车子继续发动,我却无法专心,那个人不管存不存在,我都觉得应该不是刘东西。原因很简单,如果是刘东西的话这时要么被困住无法出来,要么就是朝这边来寻找我们。听王大可的说法,那人根本没有受制的迹象,更没有朝外走甚至还害怕我们似的把自己藏起来。当然,这个人也有很大的可能和刘东西有关系,以他的本事,能困住他的定非死物。
那片废墟的前面就是之前我们看到的寺庙,远远看去带着一种异域风格的**肃穆。一般来说,一栋房子离很远就能看出有没有人,具体的感觉很难描述,只能说是住人的房子有种生气。但是庙宇却不同,它本来就是供奉神灵的场所,就像眼前这座,虽然没有香烟,但我真的无法确定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剩下的路程我们足足走了三个钟头,王大可再没有别的发现。等到车到了山脚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马上上山还是等天亮?”我问了一句。
没有回答,王大可已经跳下车去,小阚也开了车门。
“走吧,等不了。”卢岩说了一句。
我笑了笑,开门下车。
山上有路,还能看出来近期修缮的痕迹,我们沿路上山,感觉还算轻松。
沿途甚至还有牌子指示,让我大为惊奇,没想到在这深山中的寺庙还会有这种东西,看来旅游业的确是无孔不入,若是大灾变再晚来几年,恐怕那几个地狱都将变成旅游项目。
经过几个转折,一个大牌子出现在我的面前,上面是刀削斧凿般的西藏文字,我一个也不认识,下面的汉字却让我大吃一惊!
“格珈寺”三个反光漆描出来的汉字在手电筒下格外耀眼。
我看着这三个字,感到或许世间真的有天意存在,我们在一番误打误撞之后,可能真的站在了整个事件的尽头。
这个牌子竖在山路的拐角,转过去就是格珈寺的山门。离近了看这座山门并不是很壮观,几乎就是七八十年代中小城市国营商场门脸的样子,白不呲咧的墙衬得门洞格外黑。
我拿手电筒照了照,没看见有门,抬腿便向那边走去。
小阚跟在我身后,有些迟疑地问我,“要不要脱鞋?”
“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多讲究?”我反问道。
卢岩却把自己的鞋脱了下来,提在手里。
“好吧,脱吧!”我蹲下身子解开鞋带。
在我的想法里这时候脱鞋非常不智,这庙里面说不定会有什么东西,到时候遇到危险,可不会有人等着你先穿好鞋子。
但是卢岩这样做了,必定有他的道理,再说之前遇到的哪些神神叨叨的事情让我对于历史传说的真实性有了更深的理解,穿着鞋子进去若真的是触怒了什么东西,也不是好事。
脚下的地面非常滋润也不是多凉,黑乎乎的非常平整。这是藏区特有的一种夯土工艺,名字叫做打阿嘎。详细来说似乎是将一种叫做阿嘎土的泥土反复捶打,再加上些石土再打,如是再三,完了之后还要用卵石抛光,榆树汁擦洗,最后还要上次清油。完成之后坚硬防滑又防水,还特别亲和人体,比现在的建筑材料强得多。
墙壁上是白色黑色和红色的图案,形状非常规正,完全轴对称,在夜色中竟然像是在流动一般,看久了甚至有种要陷进去的感觉。
“别看!”卢岩在后面拍了我一把,手上提着的坚硬的登山靴磕了我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