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迟疑地跟着转过去,这边是一片平地,像是整块的玉石,上面没有一丝杂草,干净得像是某种卵壳。
荏正站在平地中央。
我走上前去,这才发现之前的比喻是多么妥帖,这地面并不如我看到的那样是个平面,而是一个弧形,真的像是个被埋入地底的巨卵表面。
“什么事?”我问道。
“你不想知道我之前去了哪?”荏反问我。
我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出这种三流言情剧里面的无聊女人才会问的问题,只能说是艺术源自生活了。
“你去了里面……”我指着不远处的高墙道。
荏愣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道:“不错,我去了里面,而且我知道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我问道。
“这些东西和你有关!”
荏说了一句,突然一下子把裹在身上的喇嘛袍抖开,摊在了地上。
我的视线一下子被喇嘛袍里面的东西吸引住了,玉树的荧光下,那赫然是一幅极为复杂的画。
画的色彩极为浓烈,带着藏区的强烈风格。**划大约分为十六幅小图,竟然像是记载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这是什么?”我惊讶道。
“这是我在格珈寺中找到的,上面的画记述了一个故事!”荏不动声色地说,“一个和你有关的故事!”
“什么故事?”
“你自己看吧!”荏闭上嘴巴不再说话,盘膝坐在一边。
我打开手电筒,仔细看这幅画。
画的顺序应该是从左上开始的,和我们习惯的顺序一致。
第一幅画上是一座空中的宫殿,不远处是山上的火,似乎是火山。
第二幅上面是宫殿已经落在了地上,下面有几个躺着的人,不远处有更多的黑点似乎代表着更多的死人。
第三幅是一张顺着双眼横割了一刀的人面,长发向后拢,似乎是刻意露出可怕的伤痕。
第四幅则是一个形貌古怪的人站在宫殿旁边,手中拿着什么,似乎是正在交给一个人什么东西。
第五幅是一个人正站在一个台子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台下是一片血红,还有几个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生物。
第六幅是那种奇怪地生物站在人群中,在朝后是一片焦黑……
一片焦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幅粘在喇嘛袍里面的古画开始发黄变黑,慢慢开裂卷曲起来,像是一片停在袍子里面的黑***!
我并不着急,抬头去看荏,这画上画的什么不重要,荏半夜找我,要给我讲的事情才是重点。
“你不该用手电筒照,用这些光完全看的见……”荏坐在那里说,“你们就是这样,太依赖手中的工具,既伤害了世界又退化了自己。”
听了这话我才有些恼火,虽然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对,但还是不愿承认。至少在我看来这不是不能改正的缺点,而在荏看来,这却是他们必将取代我们的原因之一。
“上面画的是什么?”我压住心中的烦躁,问道。
荏看了我一眼,把视线放到远处,像是在酝酿情绪一般。过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道:“这座宫殿是从天上来的,它落到火山旁边,从里面走出了人类,人类在它周围建起城市,但是后来发生了某种事情,人类开始大批死亡,宫殿中有人拿出某种药品治愈了他们。但是这种事情仍然在继续,那种药品也开始不够用的。后来便开始杀人做药,用这种药去治愈更多的人。”
她说到这里,又看了我一眼才继续道:“活下来的人变成了怪物,过了不知道多少年,怪物慢慢变得像人的外形,但是却拥有了飞翔的能力……随后又是死亡,又是杀人……”
“有人愿意拯救世人,不让他们再受苦,用自己的血和长生树的果实混在一起,丹水炼熬做成丹药。人类服食之后可以躲过灾难,但是却变得越来越没有生存能力,最终的灾祸带来了最终的死亡,幸好树上的人保存着最早的丹药,人类用他们活了下来,继续繁衍……”
荏眼睛空灵,不知道再看向哪里,过了好久才问我,“四安,你觉得这个故事好吗?”
“这个故事我听过。”我听她说话才回过神来,“比这个稍微好一点。”
“但是这个故事才是最完整的。”荏说。
“不错,但是你讲这个故事有什么意思?”
“两个意思。第一个意思,就算你要拯救人类对抗我们,最终都是徒劳的。世界在变化,甚至你们也在加快世界的变化,而你们却不改变,最终结果只能和故事里一样,解的了一时解不了一世,你的努力终归是徒劳的!而第二个意思,”荏双手握在一起,转头看我,“你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