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同你,凱特甚至是傑瑞不同,我的生活中原本沒有什麼特定的目標,不象你,是爲了掌握魔法的真髓而不屑努力,也不象凱特那樣不斷尋求對自己的挑戰,連傑瑞都有自己的生活目標,雖然僅僅是爲了成爲貴族,但那確實是一種生活目標,而我,我成爲魔法師一方面是因爲我姑姑的勸說,一方面也是爲了逃避那原本我認爲極難以理解的神的教義,我沒有任何生活目標,因此也根本就談不上努力。而這一切全都因爲這次魔法學徒試練而改變了,你大概也沒有想到,我們現在會是這種樣子。”
“想想就好笑,我平生第一次擁有的生活目標,竟然會是洗完一大堆衣服,那段日子,嗨……不去想它了,不過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也不可能這麼努力得學習一種魔法,我一向很懶的,隨後,我們的命運便因爲出使而改變了,在荒漠你們面對科比李奧先生的禁咒魔法時,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爲別人而擔心,之後所發生的那些事情,讓我感到你已經同我們離得很遙遠了,你一下子變得如此耀眼奪目,同你相比,我顯得如此渺小,這種感覺,想必凱特和傑瑞也同樣擁有吧,爲了彌補這種失落的感覺,因此,那段時間我很樂意看你出糗的樣子,說實在的,那時候,你確實有趣極了,想想我就好笑。”
聽到這裡,恩萊科沒好氣得撇了自己這位女同伴一眼。
“雖然有趣,不過你也確實給我極大的打擊,扮成女裝的你,竟然比我和公主殿下更象一個女孩,一個完美的女孩,這令我產生強烈的失敗感,我甚至懷疑自己連做女孩子的資格都沒有。”貝爾蒂娜搖頭嘆息道。
“而後,使節團的其他成員全都回國了,我卻被留在了卡敖奇王國,說實在的,那段日子,我已經認爲,自己被所有人甚至我所信仰的神靈所拋棄了,而當我被選出來,作爲你的同伴,開始巡查卡敖奇各地時,我甚至認爲自己已經被公主殿下徹底犧牲了。”
※※※
“但是現在看來,這一切全是神的安排,這次試練考試,這次旅行全都是神的安排,恩萊科,象你這樣對神沒有信仰的人可能無法理解。”
聽到貝爾蒂娜這樣說,恩萊科又撇了她一眼,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甚至在同伴的眼中都是一個神靈的對立者,貝爾蒂娜不認爲自己是個褻瀆神靈的人,已經很給自己面子了。想到這裡,恩萊科不禁苦笑。
貝爾蒂娜並沒有注意到恩萊科的感覺,她繼續說道:“在這次旅途中,我真正找到了生活的意義,那原本就存在於我的周圍,那曾經一度被我所遺忘,背棄的生活。
我仍舊適合神職人員的工作,只不過,從前的我忘記了作爲神職人員的責任,那就是讓人們同神靈更加接近。將神的祝福帶給大家,以前的我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經過這次旅行,我真正找尋到了我生命的意義,找尋到了我天賦的職責所在,找尋到了屬於我的生活方式,雖然轉了一大圈,我又回到了我出發時的原點,但是這一次我再也不會失落我的方向……“ ”你可能會覺得相當好笑,我確確實實能夠感受到,我所信仰的智慧之神對於我的指點,智慧之神指引著我應該去幹什麼?有得時候,甚至能夠清楚得知道應該怎麼去幹。我清楚我的職責所在。“
恩萊科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這位同伴,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一直以來給自己添了許多麻煩的小女生,什麼時候竟然變成了一個擁有遠大奮鬥目標意志堅定的人。說實在的,恩萊科自己還沒有尋找到生活的目標呢,他正迷失於自己身份地位的變化之中。不知道,怎樣面對這種奇怪的令人無所適從的轉變。
對於恩萊科來說,他最大的特長,便是在任何環境中都能夠隨遇而安,甚至在魔界這種極端嚴酷的環境之中都能夠生存下來,但是這只是一種尋求生存的本能罷了,恩萊科可沒有將之上升到生活目標的層次。對於他來說,得過且過,那是他一向以來信奉的座右銘。尋求魔法真髓這樣崇高的目標,自己想都沒有想過呢。畢竟有克麗絲老師,和科比李奧這兩個先例在前,恩萊科相當清楚,魔法世界有多麼深遠廣闊。在這次魔法學徒試練生考試中,不可否認在魔法方面的成就,自己是最出色的,但是同擁有騎士的準則的凱特,以成爲貴族爲人生目標的傑瑞,以及找尋到自己生活目標的貝爾蒂娜比起來,恩萊科還不清楚,倒底什麼樣的生活更加適合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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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萊科感覺到自己離原來的平民身份越來越遠了,雖然滿懷對原有生活方式的憧憬,但是恩萊科清楚,自己已經不可能回到原來的那個生活圈子裡面去了,現在無論是生活習慣,還是價值觀,同那些普通老百姓比起來,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
但是,恩萊科同樣不認爲自己能夠適應貴族的生活方式。
恩萊科曾經考慮過,象老師克麗絲那樣找尋一個安靜沒有人打擾的地方,全身心地投入到魔法研究中去,但那隻不過是想想罷了,他可不願意變成象克麗絲那樣的古怪傢伙。而最近這段時間以來,恩萊科警覺得發現,在某些方面自己越來越象那個令自己毛骨悚然的人物了。
也許,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人們纔不敢接近自己,而貝爾蒂娜卻能夠得到那樣的歡迎。
想到這裡,恩萊科終於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貝爾蒂娜已經完全長大成熟了,懂得了自我的價值,和生活的意義,擁有了一份屬於她自己的生活道路,也許這纔是她在這次試練生考試中,所得到的最大收穫。
反觀自己,除了一顆越來越衰老的心,和越來越世故的腦子,剩下的就是一大堆不成熟和對生活的迷茫。在這個方面,自己遠不如她。
隨著對自己,對貝爾蒂娜的重新認識,恩萊科陷入了沈沈的苦惱之中,這是一種對自我的失落。由於意志消沈,恩萊科甚至不知道貝爾蒂娜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反正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圍已經連一個人都沒有了,只有滿天的星斗和遠處星星點點的燈光伴隨著自己。
夜色下的劇場還是那樣美麗,從遠處恩萊科無法看清正在上演什麼劇目,不過,從圍觀的人羣那麼多看得出,今晚的劇目肯定相當吸引觀衆。當然恩萊科是絕對沒有興趣去看個究竟,瞧個明白的,那是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在遠處那處燈火最爲繁盛的地方,那裡是女神信徒生活起居的處所,貝爾蒂娜是那裡最受歡迎的人物,在那裡,她能夠找尋到生活的真正樂趣所在。
而對於老爹來說,生活的意義早已經超越了生活和休息,這些簡單的名詞概念,對於走到了人生的黃昏的老爹來說,只有燃燒自己,儘可能的照亮別人,纔是他所希望的最後的生活。對於老爹,恩萊科充滿了敬義。
而車伕卡茲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地方,不過可以肯定,他早已經進入了甜蜜的夢鄉,對於卡茲來說,每天平靜而又充實,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簡單得無法再簡單,這就是他的生活。一種自己也曾經擁有過的生活,一種自己已經失去了的生活。
而小芸現在肯定正在家裡面,同父母呆在一起,享受著家庭的溫暖,這種溫馨的平和的生活,現在已經變成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了。恩萊科感到一絲孤獨。
在夜色下,那座要塞顯得金壁輝煌。恩萊科看著這座豪華的建築物,猜測著裡面的貴族們,不是留戀徘徊於舞廳和宴會之間,便是在那個裝飾得富麗堂皇的客廳之中,在牌桌上面消磨著時光,或者是在侍女的小心伺候之下,進行著那種效果短暫的僅僅是表面上的抑止衰老的治療。這些貴族爲了恢復那種虛假的青春不惜花費大量的金錢,同這些人,恩萊科根本就不可能擁有共同的語言。
夜幕下的成達維爾,一片寂靜,只有偶爾發出的一兩聲蟬鳴,皎潔的月光朗照在一片闊葉叢林中,透過茂密的樹冠,將點點月光灑落在大地上,大多數植物在朦朧的月色籠罩之下,甜甜得沈睡著,只有那些喜愛追逐月光的朧月花,正盡情吸取月光中的精華。
恩萊科仰天躺在密林中的草地上面。涼爽而又柔和的風輕輕吹拂過草地,好像是大地女神溫柔的撫慰。因爲雨季剛剛結束,風中還略爲帶著些潮氣,混雜著泥土的芬芳。那兩座土丘在月光映照之下,留下一片柔和而又暗淡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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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片祥和寧靜之中,恩萊科沈沈得睡去。
……
清晨的朝露和小鳥的鳴叫聲將恩萊科從甜美的睡夢中驚醒了,陽光透過那茂密的枝葉灑了下來。報晨花迎著陽光綻放出絢麗的花朵,蜜蜂和蝴蝶在花間穿來穿去,尋覓著它們喜愛的早餐。花草樹木那鮮綠的葉片上,還未完全退去的朝露,在陽光映照下閃爍著點點金光。
恩萊科從草地上面爬了起來,大口大口得呼吸著清晨那無比新鮮的空氣。那清爽的氣息爲恩萊科帶來了無窮的活力。恩萊科現在總算知道了,爲什麼那些女神的信徒,放著爲他們專門建造的舒適的房屋不住,卻喜歡露天塊他們早已經認定爲是女神福地過夜,他們這樣作,確實也是有些道理的,當然對於恩萊科來說,偶爾爲之,那倒是可以接受的,象那些女神信徒一樣天天如此,他可是絕對作不到的。
順著山坡,恩萊科走出了密林,他還有很多魔法試驗要做呢。
※※※
走出密林的恩萊科立刻發現,同往常完全不一樣,今天這塊地方顯得特別安靜,四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往常這個時候那些生命女神的信徒早已經忙忙碌碌得清掃落葉修剪枝條,忙活得象是那些穿梭於花叢之間的蜜蜂一樣了,可是今天,不但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這引起了恩萊科的好奇,他順著大道走去。但是一路上根本沒有遇見一個人影,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了恩萊科的心頭。
果然,當恩萊科走到位於中心的那座由貝爾蒂娜主持的診所的時候,只見在診所外密密麻麻站滿了人,這些人雖然擁擠在一起,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在每個人臉上都掛著一幅極度悲傷的表情,看到這一切,恩萊科知道,肯定發生重大事情了。
看見恩萊科靠近,人羣自動向兩旁閃開。
恩萊科慢慢得走進診所,諾大一個診所居然連一點說話的聲音都沒有,唯一有的便是那輕輕的抽泣聲。在衆人面前擺放著一張大牀,在大牀上靜靜躺著一位老者。那位老者正是達克託老爹。
老爹安詳得躺在牀上,好像在勞累了一天之後,終於能夠好好得休息一下了。
不過恩萊科知道,老爹再也不會醒來了。
“盜賊團襲擊了城外的墾荒隊,老爹正好在那裡,因此……”貝爾蒂娜嗚咽著說道。
恩萊科默默地聽著貝爾蒂娜所說的每一句話,他腦子裡面一片空白。自從這次旅途開始以來,老爹已經成爲了他們中相當重要的一份子,對於老爹,恩萊科既看作是一位可以信賴的摯友同時又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師。事實上恩萊科曾經不止一次想過,等到旅途結束之後,邀請老爹一起回到維德斯克,爲他購買一所莊園。但是現在一切都成爲了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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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老爹那安詳的面容,恩萊科思緒萬千,再也沒有人能夠象老爹那樣,在自己迷茫的時候,給予自己明確的指點,在自己感到無力的時候,給予自己巨大的鼓舞。
再也沒有人,用那溫和而又堅定的語氣,給予自己心靈和精神上的指引。恩萊科知道,從此他失去了一個最可以信賴的良師益友,從此他將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面,孤軍奮戰。
看著老爹那好像是沈沈入睡的面容,同老爹最初相識時的景象一幕幕出現在恩萊科的腦海中,那次密室中的談話,那次旅途開始時意外的偶遇……這一切好像全都發生在昨天。
躺著的老爹是那麼的安詳,沒有一點痛苦,沒有一點哀傷,也沒有一點遺憾。看到這副表情,恩萊科終於懂得了老爹經常講的一句話,他不想在生命的最後時光中留下一點遺憾。也許老爹對這一切早有預感。也許老爹根本就沒有想過回故鄉養老,他所尋求的正是在生命的最後時光燃燒自己的一切。
“老爹,你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你辛苦了一生,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我想,不管哪位神靈都會願意接受您那高貴的靈魂的。”恩萊科輕聲說道。
聽到恩萊科所說的話,貝爾蒂娜首先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而車伕卡茲平時同老爹處得最爲親厚,同樣忍不住嚎啕大哭。而那些女神信徒雖然堅信女神教義中所說的,死亡只是生命的另一種延續形式,不過生離死別的情景,以及老爹穩重厚道的人品,讓這些女神信徒忍不住流露出悲傷的表情。而那些平日裡受到過老爹招撫的人們早已經哭成一片了。
面對這樣的情景,恩萊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安慰那些痛哭流涕的人們,特別是自己的那位女同伴,畢竟與其嚎啕大哭,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呢。但是,安慰一位悲痛欲絕的小女生,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事實上,貝爾蒂娜也相當清楚,老爹離開得沒有一點遺憾,而且智慧之神教導人們,死亡不只是生命的終結,同時也是生命的開始。但是神的教義是一回事,再也見不到慈祥和藹的老爹了,怎能讓多愁善感的貝爾蒂娜不悲痛欲絕呢?
聽到這一片哭聲,恩萊科想要儘快逃離這個地方,因爲他怕自己也同樣會忍不住,事實上,同老爹關係最密切的,正是他,受到老爹最多照料的,也同樣是他。所有人中,除了貝爾蒂娜之外,只有老爹知道他另外一個身份,而且老爹之所以選擇離開首都維德斯克,也正是因爲自己的原因,因爲自己的那個秘密。
“事情倒底是怎麼發生的?”爲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恩萊科向身邊站著的那三位戰鬥牧師詢問道。在這裡也只有這些將死亡看作是理所當然的人生歸宿的戰鬥牧師才能夠保持平靜,對於怎樣看待死亡,軍神的信徒,遠比其他神靈的信仰者要看開得多。
“達克託尊者,是爲了墾荒的事情,而到城外的墾荒隊去的,他隨身帶去了一些種子和工具,原本在成達維爾附近已經多年沒有出現盜賊團了,成達維爾市內駐守著一支強大的騎士團,而郊外雖然有一兩座有錢人的別墅,但是住在那裡的商人多少同盜賊團有些聯繫,那些盜賊團想要繼續生存下去,多少得依靠這些商人,因此同樣不會將他們作爲襲擊目標,因此多年以來,盜賊團已經遷移到更往南的幾個郡去了。沒有想到會有一支盜賊團突然出現,墾荒隊遭到襲擊,包括老爹在內,有二十多人傷亡,另外有五十多人被掠爲人質,盜賊團勒令我們交出五十萬金幣贖回人質,要不然,三天之後,所有人質將被處死。”
聽到事態變得如此嚴重,恩萊科深表擔憂。五十萬金幣,他倒並非拿不出來,但是,恩萊科擔心,那些盜賊團拿到贖金之後,是否真會放人。而且一下子有這麼多人傷亡,這些人的家屬也同樣需要他人撫慰,這是當務之急。想到這裡恩萊科連忙說道:“拜託三位,這裡請三位煩心照料一下,我得往墾荒隊走一趟。”
“放心吧,達克託老先生英勇無畏,面對死亡泰然處之,雖然不是一名戰士,卻實爲戰士之楷模,我等對老先生充滿無比的敬義,視之爲勇士,敬之爲尊者。”其中的一位戰鬥牧師鄭重其事得說道。
聽到這樣的回答,恩萊科總算能夠放下心來,他轉身走出診所,向旅店走去,身後是一片悲痛哭泣的聲音,這哭泣聲讓恩萊科感到無比的哀痛,他爲失去了良師益友而悲痛,爲老爹崎嶇坎坷的一生而悲痛。
回到旅店,恩萊科吩咐侍者叫來馬車,侍者們顯然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同樣帶著一幅沈痛的表情,可想而知,老爹在人們心目中有多麼高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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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很快便趕到了,趕車的馬車車伕顯然也是一個受過老爹恩澤的人,他第一句話不是問恩萊科到哪裡去,而是問:“老爹的後事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謝謝,去墾荒團”恩萊科現在什麼都不願意去想,因爲過多的考慮只會令自己痛苦。
馬車在一片沈默中向城外駛去。
墾荒隊離著成達維爾市還真不近,馬車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纔到達那個地方。
恩萊科走下馬車,面前滿目瘡痍,原本搭建起來的木屋,早已經化爲了一堆灰燼,一邊堆放著的幾包種子,被燒成了焦炭,而地上躺著一排十幾具屍體,屍體用白布緊緊得掩蓋著。在屍體的周圍或坐或站著一些悲傷哭泣的人們。
看到恩萊科走近,其中的一些人哭著說道:“大人,請將我的家人救回來吧,求您了,大人。”
聽到這番話,衆人哭成了一片。
“不用求他,他和那些大老爺是同樣的人,如果不是因爲他,這次的事情怎麼會發生的?都是他在背後搞得鬼。”突然間一個人大聲喝道。
“對,就是他,完全是他的責任,讓他把贖金交出來,我們要贖回自己的親人,問他要贖金,看這個卑鄙的小貴族願不願意拿出錢來。”另外一個人嚷嚷著。
“他不拿出贖金,就不讓他離開這裡,我們需要贖金贖回親人。”又一個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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