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並不妨礙你按照你原本已經習慣了的理念來打造魔法武器,即便沒有生命,你所製造出來的東西,完全可以稱得上傑作,你看看希萊婭現在佩戴着的這一對彎刀,它們確實沒有生命,但是它們一點都不比大魔導士卡立特那幾件最高傑作遜色。”
“就像索菲恩王國用自己的方式簡化了對於魔法以及世界的認識,但是並不妨礙她成爲魔法文明最爲昌盛的國家一樣。”
“你可以按照你自己的認知,按照你自己所知道的知識,來打造希萊婭所想要的兵器。”
“你缺乏的並不是一件標本,即便給你標本,對於你來說也可能沒有絲毫用處。”
“你現在所需要的僅僅是自信,能夠做到一切的自信。”
說完這些老者長嘆了一聲之後回到了原來那種沉默的狀態。
“是啊,你聽到我爺爺怎麼說了,你就充滿信心得試着打造一次吧,你看,我們準備了這麼多材料,你先打一枚,反正飛鏢的體積很小,浪費不了多少材料,就算你打造失敗,還可以再來,失敗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難道你從來沒有失敗過,你總不至於一開始學習魔法的時候,就已經具有禁咒法師的實力吧,我看你是早已經將當初失敗的經驗給忘記了,讓人捧慣了,禁咒法師日子當久了,已經忘記自己也曾經是一個什麼東西都不會的小魔法師了。”小舞女的話仍舊是那樣的尖刻刺耳。
但是對於恩萊科來說,卻無異於猛醒的一擊。
恩萊科看着小舞女啞口無言,雖然小舞女所說的話,並不是完全正確,不過也確實擊中了恩萊科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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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要再發呆了,快動手打造飛鏢吧,這裡所有的人都會幫助你的,這些人會不厭其煩得爲你打下手。”小舞女指了指周圍那些魔法師,當然其中也包括她那個正吹鬍子瞪眼睛看着她的爺爺。
“我也會不厭其煩得試驗你所打製的東西。”小舞女又指了指她自己。
看到那些魔法師連連點着頭,恩萊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他象那個放置着模子和地獄火熔爐的桌子走去。
……
“哎呀,這種東西怎麼能夠用呢?”
“哇,旋轉得好快啊,我的手指頭都差點被削掉了。”
“喂,用風翼術包裹着並不是要讓飛鏢飛行得就像是風翼術那樣緩慢,這會有殺傷力嗎?”
“啊,我的天,乖乖不得了,這東西就像是脫繮的野馬,根本控制不住。”
“嗨,這也太靈活一點了吧,也用不着象魚一樣老是游來游去的。”
“我的天,喂,你個白癡,我是要讓你打造一把能夠自己飛回來的飛鏢,不是叫你打造專門對準主人飛行的兇器。”
“你有沒有聽我剛纔說的話,這飛鏢比你那把彎刀更加妖,它總是瞄準我飛。”
“這把還差不多,總算勉強能夠使用了。”
“喂喂喂,這還不如剛纔那一把呢,怎麼這樣遲鈍?”
“白癡,又犯老毛病,你看我這樣不順眼嗎?老是想幹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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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喋喋不休的抱怨聲,以及扔了一地的毫無希望的殘缺品,恩萊科總算是漸漸找尋到製造飛鏢的竅門了。
一旦摸索到門路,對於魔法飛鏢能夠被自由控制的道理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原本眉頭緊皺的小舞女,現在漸漸變得開朗起來,她愛不釋手得捏着那一枚枚金光鎮亮的飛鏢,感受着蘊藏其中的風的氣息。
小舞女漸漸有些後悔起來,當初爲什麼不肯跟着爺爺學習魔法。
那時候總是感覺學習魔法太過枯燥,遠不如和頭一起修煉武技有趣。
再加上自己不願意整天待在地下室裡面。
但是現在拿着這些神奇的充滿魔力的武器,希萊婭突然感到這些魔法師纔是最強大的一羣傢伙。
當然如果能夠達到那個只比自己大一點點的小禁咒法師的實力,那就更加不得了了。
希萊婭從來不曾忘記,那些在斯崔爾郡經歷過‘精神風暴’洗禮的同伴們,一提起這個禁咒魔法時的情景。
那些傢伙不但畢恭畢敬,就差跪在地上朝天磕頭了。
甚至連應該怎樣說話,都不知道了,翻來覆去就只是說那個場面難以形容。
希萊婭雖然對於頭的強大毫不懷疑,但是她也很清楚,頭絕對不可能使得一個人敬畏成這樣。
更何況同那些人情況一摸一樣的人多得是,在斯崔爾郡任意找出一個人來,都差不多是這個樣子的。
希萊婭琢磨着是不是今後稍微花費一些時間跟在爺爺身邊。
至少能夠弄明白怎樣製造魔法兵器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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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朝一日,自己可以親手打製魔法兵器,那就稱心如意了。
當然能夠享受到同等待遇的只能是頭,自己纔不會爲其他那些討厭鬼打造兵器呢。
只有頭一個人能夠享受到特殊的待遇。
希萊婭一邊看着那一枚枚金光鎮亮的飛鏢,一邊作着完美無趣的迷夢。
將最初的四枚打造出來之後,恩萊科就停手不幹了,因爲他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那些魔法師們一直在旁邊聚精會神得觀看着,甚至還有兩個人在不停得作着記錄。
四件樣品作出來之後,恩萊科便退到一邊,接下來的工作大部分用不着他再插手。
空閒下來的恩萊科慢慢走到旁邊的那張桌子前坐下。
那塊墨玉一般的東西仍舊靜靜得躺在原來的地方。
在它的底下原封不動得放着那把刻刀。
雖然材料和工具沒有任何變化,但是恩萊科的心境已經完全兩樣了。
他輕輕得舉起刻刀。
稍微猶豫了片刻之後,便一刀乾淨利落得從那塊墨玉之上切下手腕粗細的一塊來。
將剩下的部分放在一邊,恩萊科拿起刻刀精心雕刻起來。
他的動作沒有絲毫的猶豫,因爲思想早就已經在腦子裡面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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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莫斯特在一旁指點,但是恩萊科卻相信莫斯特的智慧早已經深深得刻痕在他的腦子裡面。
現在他所需要的便是練習。
通過練習將莫斯特的智慧真正轉化成爲他自己的知識。
恩萊科甚至期待著有朝一日,這些知識能夠昇華成爲他自己的智慧。
刻刀毫不停留,一座魔法陣漸漸出現在那光滑平整的墨玉表面。
那衆多星辰已經消失不見,因爲恩萊科自認實在是用不着對準這許多星辰。
那圍繞成一圈的小淺坑,正對應着天空中位置相對固定的黃道諸多星辰。
雖然看上去仍舊密密麻麻,但是和天空中難以計數的繁星比起來,黃道之上的星辰數量已經少得多了。
星辰數量稀少,確定位置便比較容易。
如果不是因爲這些星辰所發射的能量很不穩定,恩萊科甚至只想取其中的三顆最明亮的主星便可以了。
魔法陣雕刻好之後,恩萊科用嘴輕輕吹去堆壘在刻痕之中的碎屑。
然後將金屬用安在燈臺之上的那顆地獄火裝置熔化掉。
變成液體的金屬懸浮在半空之中,恩萊科用它們填滿了那剛剛雕刻而成的魔法陣。
滾燙的液體金屬迅速得流轉在那一條條深深的縫隙和凹陷之間。
墨玉之上立刻佈滿了無數道縱橫交錯的金絲,這些金絲構成了一幅美麗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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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配上那凝重的墨玉質地,這幾乎就是一件完美的藝術作品。
不過對於恩萊科來說,他並不在意於,這件用來防身保命的魔法物品是否漂亮。
唯一重要的便是,它能不能真正發揮作用。
恩萊科對此一點把握都沒有。
甚至連試驗一番都作不到,因爲那個該死的詛咒仍舊作用在他的身上。
只要過了明天,一切都將變得順利起來。
只要恢復魔力,他就可以好好試驗一下這塊重新制作的用於短距離傳送的星盤。
只要星盤試驗成功,他就可以瞬息千里,在轉眼之間逃出這充滿危機的荒漠。
……
正當恩萊科對自由滿懷憧憬的時候,突然間從樓梯口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戈爾斯羅帶着兩個戰士出現在衆人面前。
那兩個戰士身上穿着的長袍現在根本已經看不見原本的顏色。
他們的臉上比剛纔戈爾斯羅的樣子更加狼狽。
頭髮糾結在一起,混合著黃色的塵土,看上去就像是一堆爛泥巴。
“長老,您能不能用魔法探測一下營地四周?”戈爾斯羅問道,雖然他的語氣仍舊平緩但是每一個人都能夠聽得出那一絲淡淡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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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長老揮了揮手,旁邊站着的那位年紀最長的魔法師立刻走出地下室,顯然他是去作準備。
“怎麼了?”長老問道。
“在外圍監視動靜的探子報告,卡敖奇軍隊已經離這裡不到七十公里了,看他們的樣子,是直衝着這裡來的。”戈爾斯羅回答道。
“你已經做好準備了嗎?”長老再一次問道,他臉上的皺紋一條一條得早已經堆壘起來了。
“我已經命令緊急集合,外面的人正在作準備。”戈爾斯羅回答道。
恩萊科慢慢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並不知道影盜會怎樣對付他。
完全可以想像,卡敖奇軍隊是衝着他來的。
畢竟影盜和卡敖奇王國已經維持了幾個世紀相安無事的狀態,沒有什麼事情,卡敖奇軍隊是不會這樣大動干戈來刺激一個強大到擁有自己的聖騎士和魔法師的盜賊團。
“波魯埃,薩克伯,你們兩個人帶其他人準備將這裡收拾一下,並且將東西搬到外面去照老辦法處理。”長老命令道,現在他那幅威嚴不可動搖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真正的盜賊首領而不是一個連孫女都不聽他話的老爺爺。
看到恩萊科臉上顯露出疑惑和彷徨的神情,那個小舞女慢慢走到他身邊:“放心好了,我們不會將你綁起來獻出去的,盜賊也有盜賊的風骨。”
那個小舞女看了周圍那些忙忙碌碌的人一樣又說道:“而且象這樣搬家我們早已經習慣了,卡敖奇軍隊來騷擾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至少從我出生以來,就看見過三次,這樣也好,經常運動能夠使得我們保持活力。”
雖然小舞女說話的樣子極爲輕鬆,但是恩萊科能夠清楚得感覺到她的內心並不平靜。
恩萊科同樣感覺到事態的嚴重,他信手熄滅了那些地獄火裝置。
不再發火的這種神奇的裝置冷冰冰的一點都不燙手,反而是那個燈臺,以及另一張桌子上的那些石墨架子和托盤燙得讓人不敢靠近。
用鐵鉗將那些地獄火裝置一顆一顆得撿拾起來放進兜裡,恩萊科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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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這些地獄火裝置在手中,他便擁有了一支強大而又彪悍的親衛隊。
唯一令他擔心的就是,他會不會騷擾到那靜靜得躺在荒漠之中的互相摯愛着的情侶。
雖然從路程看來,他離開莫妮紗和菲斯勒埋骨之地相當遙遠,但是恩萊科仍舊擔心,萬一卡敖奇軍隊裡面有特羅德存在的話,他可以輕而易舉得將周圍所有的屍體召喚成爲骷髏士兵。
“怎麼這樣小氣?難道你不肯將這些東西送給我們?現在就急匆匆得先收回去了,哼”小舞女輕蔑得說道,話語之中充滿了鄙視。
“不,你誤會了,這東西並不僅僅是用來熔化金屬的熔爐,它原本就是一件強大的武器,用它可以創造出極爲強大的火焰骷髏魔,在斯崔爾郡的時候,我就是用它們對付血狐。”恩萊科連忙辯解道。
“火焰骷髏魔?”旁邊站着的大多數人都驚呼起來。
這個名字最早是從那些幸運得從斯崔爾郡逃出來的血狐盜賊團的成員口中,傳遍整個荒漠。
這個名字已經成爲了死亡和恐怖的代名詞。
甚至連戈爾斯羅都轉過頭來驚詫得看着那些紅色的小珠子。
雖然在斯崔爾郡的曠野之中,他曾經親眼見識過火焰骷髏魔的威力,但是這種恐怖而又強大的魔法真實的模樣,他也是今天第一次知道。
除了長老之外,其他那些魔法師心中充滿了驚訝和些許的慌張。
畢竟這兩天以來,他們無數次觸摸並且使用這些小巧可愛的紅色小珠子,但是絕對沒有想到這東西便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火焰骷髏魔的原型。
傳聞中的恐怖完全不能夠和它那玲瓏剔透,精巧可愛的外表聯繫在一起。
“老師,我們被包圍了。”從樓上傳來一陣焦急的呼喊聲,將衆人從震驚中喚醒過來。
所有的人都趕到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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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帳篷裡面擁擠着很多人。
兩個身形矮小的人站在那用中央螺旋扶梯上伸延出來的木架子上,他們將一個一個櫃子抽出來,下面的人則小心翼翼得接住。
這些人將那些櫃子一個接着一個套進早已經做好,不知道已經使用多少年的皮袋子裡面。
門外停着四五輛馬車,這些櫃子被一個接着一個緊緊得挨在一起裝上馬車。
雖然帳篷裡面人很多,但是因爲每一個人都井井有條得工作着,因此並不顯得擁擠。
顯然正如那個小舞女所說的那樣,這些人將整個營地搬走已經不是一兩次了。
在帳篷中唯一沒有人搬動的就是擺在西南角的一張大桌子。
那個剛纔發出高聲呼喚的魔法師正神情緊張得站在桌子前面。
桌子上放着一面打磨得極爲光滑的黃金鏡盤,鏡盤正中央上方懸浮着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鏡片。
這塊鏡片比恩萊科的手掌還要大四五圈,鏡面平整光滑能夠清晰得映照出人影來。
在水晶鏡片和黃金鏡盤中間的那塊空間,映照出朦朦朧朧的印象。
那是一片塵土飛揚的荒漠,正中的位置有一個閃爍着盈盈綠光的小圓點。
在綠光四周圍則呈扇形圍攏着無數星星點點的小圓點。
那些小圓點有些甚至已經進入到塵土飛揚的那一塊荒漠的邊緣。
“幸虧有這道沙塵暴擋住,卡敖奇人才沒有辦法進來。”一個魔法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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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們自己的行動也受到了限制,看樣子他們是在佈置着怎樣包圍我們。”小舞女搶先說出自己的見解。
“是海格埃洛親自指揮那些軍團。”戈爾斯羅緊皺着眉頭喃喃說道。
“你爲什麼會這樣認爲的?”長老語氣和緩得問道,他並不是對此提出置疑,畢竟在這裡沒有人比戈爾斯羅更加了解海格埃洛的一切。
“這很明顯是海格埃洛的風格,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的魔法師早已經進入荒漠,甚至有可能已經很靠近我們了,而他自己則表現出一幅不慌不忙想要用堂堂正正的陣勢來壓垮我們的樣子,這樣無論是奇襲還是正面進攻他都不會出虧。如果不是因爲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沙塵暴擋住,也許他早已經將兵馬布置在我們身後,以便卡斷我們的退路了。”
“那麼我們應該怎麼辦?向後撤退進入更加深遠的荒漠嗎?”長老問道。
“恐怕作不到,我們倉卒迎戰而且營地裡麪人實在是太多了,海格埃洛只要緊追不放就完全可以逼迫我們和他們進行正面交鋒,而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戈爾斯羅緊皺着眉頭說道。
“恩萊科先生,我知道你有辦法躲過德雷刻絲的偵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爲你的那些同伴們提供了某種隱藏身形,不讓德雷刻絲髮現的魔法保護,因此你的同伴們才得以成功得從海格埃洛得眼皮子底下逃脫,而進入通往索菲恩的那一片荒漠,現在你能不能爲我們作同樣的事情?”戈爾斯羅突然間恢復了鎮定自若。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製作那種東西,需要大量的祖母綠寶石,你們這裡有這些東西嗎?”恩萊科問道。
戈爾斯羅聽完這句話立刻轉過身來向身後正在指揮着搬運櫃子的一個戰士命令道:“你快去收集所有鑲嵌有大塊祖母綠的首飾,這是緊急命令。”
“將所有的祖母綠礦石都搬到地下室。”長老也向身邊的魔法師們吩咐道。
所有的人都迅速得行動起來。
因爲他們知道,這裡所有人的生命,也許就寄託在這小小的綠色寶石之上。
現在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便是充足的準備。
那可怕的沙塵暴既擋住了敵人,也困住了他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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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沙塵暴稍稍安靜下來的時候,便是決定生死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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