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清连卓继敲门的时间都等不了,低低的嗓音对着门口烦躁的命令:“还敲什么?进来!”
卓继当然知道沈宴清性子淡漠,匆匆往里走。
幸好,只是发烧。
一番检查后,卓继算是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大碍,发着高烧,心律有点问题。”卓继转头看了看沈宴清,讷讷谨慎的道:“估计是气急攻心。”
沈总脾气放在那儿,说话经常冷漠刻薄,真可能把人气得不轻的。
而卓继还猜对了。
沈宴清听完也拧了眉,扫了一眼床上的人,又把言三叫了上来,“今天不去公司。”
言三算是松了一口气,不去公司,他犯的错还有挽留的余地。
所有人都出了卧室,卓继也开完药离开别墅,言三就在书房,距离办公桌几步远,几经斟酌,终于开口:“沈总?”
沈宴清眉峰微蹙,处理文件本就不够专心,他一喊,立刻抬头看过去,眼神不悦。
言三咳了咳,还是选择交代:“您刚才给太太送的那辆车,昨天被唐小姐开过。”
沈宴清忽然眯起眼,然后“啪”的放下手里的笔,薄唇动了动,“你说什么?”
这下言三把头低得快埋到脖子里了,说:“我以为……您是要送给唐小姐的,她拿了钥匙出去溜了一圈,我也没好说什么……”
沈宴清想起了昨天唐安然就在她上班的酒店,大中午,唐安然一个人从公司跑到她的酒店……
他终于闭了闭眼,靠回椅背,难怪,昨晚她跟他说话是那个态度,今天一早看到车子就跟吃了炸药一样。
抬头看了言三,半晌,他才阴沉沉的一句:“自己看着办吧。”
言三听得直皱眉。
所以,那一下午,言三在汇林别墅忙上忙下,一刻都没停,田姨看着他都觉得好笑,一个大男人,拖地抹桌子、修剪花木所有活儿他都包了。
后院里,田姨笑着看言三,“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
言三挠了挠头,笑,“一言难尽。”
田姨也笑,“那你就说三句,正好应了你的名字。”
沈宴清站在卧室窗口,听到田姨说的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下一秒又忽然收住,转身看了床上。
果然,她醒了。
他快步走过去,她还没睁眼,无意识的挪了挪,一双干燥的嘴唇咂巴着。
沈宴清转身看了看,没有水,一言不发的出了卧室去倒水。
他上去时,江澜已经坐在床头,看到了他手里握着的水杯,说实话,她很渴,但当他递到面前时,她没接。
固执的挪到床边自己下床,然后一路出了卧室,缓慢的下楼给自己倒水。
沈宴清一路跟着,站在客厅入口看着她把一杯水喝了个干净,扯了扯嘴角,对她孩子气的执拗失笑,一杯水而已,何必费这么大力气?
放下水杯,她又缓缓上楼,径直去了侧卧,开始慢条斯理的换衣服。
沈宴清靠在门边,看着她拿出衣服而蹙了眉,低冷的声音问:“去哪?”
江澜没说话,继续换衣服,脱光之前又转身看了他。
沈宴清却没有半点自觉,反而站得悠闲,单手放进裤兜里,倚在门框边,淡淡的一句:“你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