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沈宴清终于背抵着墙,一点点滑下去,从胸口蔓延开来的疼,像藤条一寸寸不断不断的撕穿每一寸皮肉。
“你回来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就在昨晚,她还娇着声跟他说了那么多,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话多,黏人。
就是昨晚而已。
沈宴清双臂抱住头,还未灭的灯,那股悲痛越是压抑。
良久,他终于抖着手在兜里找烟抽,烟盒摸了好久,怎么也看不清烟头,索性撕了一整包,洒落一地香烟,然后从中捡起一支喂进嘴里。
打火机凑到鼻尖下方。
“咔哒!”
“咔哒!”
打火机一遍遍的打,至少重复了五次不止,他就像着了魔怔似的一直打,烟头已经被他咬扁。
终于,火亮了。
凑近烟头,慢慢点头,吸得很狠。
灯火下,那张立体的五官铺满凄痛,没有了往日里的凌然,也不见阴戾,看起来很可怜。
他的手在抖,所以打火机完成使命后没有束缚的落到地上。
而他只是麻木的吸烟,一口比一口长,吸到快窒息才会吐出来,可即便如此,胸口的痛也压抑不住。
烟头明明灭灭,猩红之际看到了他墨黑色的瞳孔重重的闭上,两股清亮缓缓往刚毅脸颊一路划下。
他没管,继续抽,继续流。
一根烟完了,他就再捡一根,颤着指尖麻木凶狠的吸着,有眼泪划过鼻尖打在烟头上,会发出‘呲!’一声,他就吸得更凶,不让它灭。
好像除了这样,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有史以来第一次,大脑是空白的。
但是他站不起来,庆阳必须顶着,所以他一整晚都没有合眼,连带着一帮手下也一刻没闲的在查。
临近第二天晚上,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抢救的医生穿着带着血的手术服出来找家属。
“病人家属在哪里?”
“这这这,哥,快。”庆阳连忙上前扶起沈宴清。
“病人抢救过来了,但是伤势过重,双腿骨头多处断裂,可能会造成终身瘫痪,日后好好复建也许还会再站起来,万幸,病人还是有求生意识的。”
“她,能活着吗?”沈宴清声音沙哑,他想,又不想听到结果。期待却又怕等来的是绝望。
“是的。”医生也已经疲惫的不成样子,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先回休息室了。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沈宴清喃喃自语,他没什么别的奢求,只要她还活着比什么都好。
所有人都把精力放在江澜的车祸时,另一边也炸了锅。
天刚亮,关于唐安然和沈宴清一直苟且不断,昨夜被曝出的事件瞬间挤满大街小巷。
有人气得说干脆成全狗男女好了,舆论足够让他们接下来的下半辈子都不得安宁。听到新闻的一瞬,沈宴清骤然缩了眼角,眸光都是森冷的。
“负责他的人呢?”他冷森森的开口,“他为什么会和唐安然联系上!”
沈一也惊诧得不知道从哪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