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合安转过身来,决定不再前往指挥使府,好好和妻子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两人在书房里谈了好一阵子,终于把所有疑团都解开了。然而,到了深夜,安静的连公馆突然喧闹起来。几个丫鬟在大门前拼命劝阻,还有个男人在大吵大嚷。而与此同时,二楼卧室里的周雨晴刚刚把自己的儿子哄睡着,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担心俊山被吵醒,便走出卧室门,匆匆走下楼梯,对着来人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
“孙叔叔,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大晚上的,大家都需要休息,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周雨晴,论辈分,你算是我的侄媳妇。跟你没关系的事,你少给我掺和!”
“那是,您辈分大,自然能够发号施令。但这里是连公馆,不是你的宅院,你不能为所欲为!”
“你从哪看出我为所欲为了?不过是叫合安出来说话,你跳出来横加阻拦,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周雨晴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要跟他好好争辩一番,突然感觉自己背后有人。扭头一看,连合安就站在自己身后,双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好了,孙叔叔,时候不早了,孩子们也都睡着了。就算您有急事,也尽量小声一点,别和雨晴计较,好吗?”
“女人和孩子永远都是那么麻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以后再有这种事,我可不再给面子了。”
孙乾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走过周雨晴身边的时候狠狠瞪了她一眼。周雨晴表面上脸色平静,心底里却已经恨得牙根痒痒了。她终于明白连合臻为什么那么排斥孙乾志了,原来都是有道理的。目送两人到了书房后,周雨晴立刻走上楼梯,进到卧室里,抱起还在熟睡的儿子,直接走到原来俊山的住处,生怕那个家伙距离自己的孩子太近,伤害到俊山。
“合安,你今天怎么没去镇守使府啊?”孙乾志一时之间忘记了改口,仍然把那里当成镇守使的府邸。
“突然有点事,耽搁了。”连合安解释的语气都显得很心虚。
“你知道不知道我已经把李光明给叫过来了,只要你过去,就能把他给扣起来!可是因为你没在,我不得不把他放走!”
“不是,孙叔叔,现在咱们没有证据证明李光明有问题。要是上来就把他当成奸细看待,很容易动摇军心啊!”
“你为什么这么瞻前顾后呢?现在已经有人跟我说李光明之前在江北做了一些不明不白的事了,证据肯定是有的。要是再不管,出了大事就晚了!”孙乾志喊道。
“我知道,但这种证据并不能够让人信服。除非你抓到现行,否则完全可以抵赖。再说,李光明是跟了我好多年的副官,要是真有问题,你觉得还会有谁信服我?”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要是这么犹豫,就别想振兴连家的未来了!”
没等连合安再说,孙乾志就气呼呼地背过身,走出了书房。出门之前,他还嘟囔了一句:“和老长官差得太远了。”虽然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是那么刺耳。
秋日的兰汇,永远都是刮着冷风,让人们提前裹紧了衣服,避免被接下来的寒冬侵袭。对于连合安来说,他面临的压力是来自各个方面的。在这个用人的时候,先行把一个老部下当成叛徒怀疑,审判,无异于自掘坟墓。不管李光明有没有问题,这么做的代价就是让赵阔海长驱直入,招揽那些对连家产生怀疑的人加入他们。到时候,一切都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