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有屁就放,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哪还像个顶天立地的老爷们儿!”
说话之人嗓门奇大,话音将落又将酒杯重重置于桌上,吓得胡牧阳一个激灵,连忙紧了紧披在身上的那方黄布,然后依旧低头看着桌上的酒菜,沉默不语。先前说话那人又想开口,却见若溪正端着新烫的姜丝参酒推门而入,声音便戛然而止。
这人正是不久之前施展超强手段,未战而屈人之兵的白羽。
话说晚间那场斗法结束之后,三人便一同返回家中。胡牧阳身上有伤,故而由妻子若溪负责开车。
当时胡牧阳受惊于石歧老人,只得临时拼凑谎言,又择机偷袭伤了黄鹂,这才给自己赢得一线逃脱的机会,只不过最终还是被对方发现。若不是白羽赶到的及时,胡牧阳今天即便不死,也会被那主仆二人重创魂魄,此后只能终日浑噩,了此余生。
坐在自家这辆已然缺少了一边车门的汽车,没多久便已发现路遇转角。顺势而走,转弯之后,周围的一切已回复原样。
胡牧阳感觉自己恍若隔世。
虽然此时的自己积攒了一肚子的问题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可看着对面这个本应再熟悉不过的四叔,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抠脚大汉与那手段通天的“白四爷”联系在一起。故而只有沉默以对,多时无言。
其实若溪早在门外就已经听到父亲的高声责骂,进门之后便狠狠的剜了父亲一眼。将烫好的酒壶放在桌上,又给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白羽和胡牧阳之间。
一路都在沉思,但直到此时面对胡牧阳仍旧不知该如何开口。
坐在斜旁边的白羽见状,于心中暗叹一声。将手里的筷子放下,便打算由自己来说。
若溪明白父亲的意思,这是在担心自己为难。可他心是好心,但脾气却是太差。这件事如果交由父亲解释,肯定只会越来越乱。所以稍一琢磨,若溪便伸手拦下父亲白羽的话头,转由自己重新说道:“我明白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你对这个世界感到了怀疑,甚至还将这种感觉延伸到我们每个人的身上。”
“作为妻子,我十分理解你此时的感受,但作为与你同样的异能者,我必须正面且严肃的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夫妻、不仅仅是亲属、不仅仅是从小便在一起青梅竹马的玩伴。我们还是另一种同样的人,有着同样命运和身份的人,有着同样异能和秘密的人,以及有着同样族群的、同样强大又同样孤独的、同样团结又同样各怀私心的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