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说回那个刚刚走出单位,就被两个人拦住去路的胡牧阳。
其实,说是阻拦,却也不太准确。只是这二人就直愣愣的站在门前尚未来得及清扫的雪地里,丝毫不在乎过往路人的异样目光。直到看见胡牧阳的身影,为首一人这才微微颔首,轻声道:“胡施主,可否还记得和尚?”
说话之人身高颀长,着一身素色棉衣,戴一顶灰色线帽,面容冷峻,却目色柔和。此时即便他未曾开口,其实身份已经展露无疑。他就是在那晚战斗之中,同样拥有不俗实力的素衣和尚。只不过在自己投掷“焚天枪”的时候,隐约看到他和那个叫玄彬的人好像也施展出一个凌厉的功法,但具体呈现出了怎样的结果却是模糊的记忆。
这样功法高深的修者能够顺藤摸瓜找到自己,胡牧阳并不感觉惊讶。不过此时灵力全无,又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心里终归有些忐忑。
迈步走至近处,也没刻意保持一个安全距离,胡牧阳点头道:“当然记得,只是不知素衣大师此次专来寻我,却是有何指教?”
素衣和尚正想习惯性的抬手敬出佛礼,但可能又及时想到此间环境不太合适,又生生放下了手臂,略有尴尬说道:“贫僧此次贸然携徒来访并无点滴恶意,只是这里说话不便,施主可否有密室一类的隐蔽场所供你我详谈?”
还密室!密室逃脱他倒是玩过。这和尚会几手功法还真把自己当古人了。
胡牧阳对于面前这位素衣和尚的观感实在一般。虽然那天晚上,这人从头到尾都站在相对正义的一方,无论是对付蒋家兄弟,还是抵御柳如烟体内树妖的攻击,都算得上不遗余力。但仅凭他始终与那刘伟强同行,就足够惹得自己由衷的反感。
所以此时他便故意说道:“我可找不到那种一拧机关就‘唰’的一声出现山洞的密室。不就是想找个隐蔽的地方说事情么,出门左转二百米就有咖啡店。只要不是刻意喧哗,没人会无聊到听咱们说话。”
本想通过言语刺激,让土鳖一样的和尚师徒感觉丢人。不想对方竟然露出微笑,自然说道:“一切由施主做主,和尚悉听尊便。”
说罢,侧开身子,竟是让胡牧阳走在前面带路。
一拳打在空气中,多少有些感觉无力。只不过对方一脸和善,自己又失去了灵力作为底气,胡牧阳只得笑着点头,快步前行。
进入咖啡厅后,他倒是没再继续为难对方。寻了一间最里层的雅室,又主动点了一壶普洱,示意服务生不要打扰后,这才开口道:“大师可以明言了。”
那个始终跟在他身边的小沙弥一看就是少年心性,瞅什么都感觉好奇,显得兴趣十足。而素衣和尚则一贯是悲喜不惊的表情,摘掉头上的灰线帽子,对着胡牧阳双手合十道:“和尚自知唐突,所以开口之前,已为施主备上了一份薄礼,还请笑纳。”
话音稍落,便从棉衫内衬之中抽出一个布包,放在桌上之后缓缓打开,将其中之物呈现于胡牧阳面前,然后才重新坐直椅背。
探身去看,发现打开的布包之中竟然是一本线装古籍。粗略扫过也就薄薄几页,边角之处还有不同程度的磨损痕迹,正面中书三字墨色瘦体“梵音恫”。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胡牧阳只是看过一眼,心中便知这本古籍的价值定然非凡。
素衣和尚面容真诚道:“实不相瞒,此前一役之中,和尚自问未曾小觑天下修者,但仍旧受伤颇重。先是败于柳施主手下,导致心境破损,后在胡施主大展神威之际,强行提升修为,灌顶于玄彬。如今只能囫囵保持这副肉身无恙,体内佛力却已干涸,形同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