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及身之际,胡牧阳好似瞬间想到了什么,一颗滚烫炙热的心在种种刺激之下又再次迸发战意。既然我的“无名火”威力弱小,那么便将其焚化成液;“夜炎”也难伤敌,那么再覆上一层;一层不够,那就十层,十层不够,我还有千万层!
不再犹豫,胡牧阳于心底开始默诵“参融契”。
霎时间,无数满属性的无名火融化成液,继而又艰难附着在左臂之上。且如此还不算结束,“夜炎”加持过左臂之后,胡牧阳再次焚炼灵力,使之继续叠加。
一息之后,苏毅和若溪再也无法坚持,金色手掌率先被天雷击散,役神长鞭随后也被绞杀干净。二人再次吐血,向后仰摔,皆已无力再战。
而此时,胡牧阳左臂之上已然附着了整整十层的“夜炎”。远远看去,好似举着一根熊熊燃烧的火把,几欲焚天。
只见他须发皆张,单以左手指天,对着即将倾盆的天雷吼道:“我说过,你若敢来,便要将你轰成碎渣!”
就在这一刻,行若巨龙的天雷之力终于将那攻势卡牌完全抵消。原本成人拳头大小的体积已再次缩减,只是其中蕴含的滚滚天道威严却丝毫未弱。
此时苏毅早已虚脱灵力瘫在一旁,有心将天雷重新引向自己,却真的力所不逮,无以为继;若溪情况更是不佳,仅以一股精神力支撑着不让自己陷入昏迷。
不过无论是苏毅的痛苦还是妻子的重伤,胡牧阳都没看见。此刻他眼中只有正在高速逼近的天雷,心里也只有倾力出拳的磅礴战意。
来吧,就是现在。不是我身死道消便是你灰飞烟灭!
右脚猛然踏地,再借着这缕冲劲将左臂旋腰举过头顶,与势如奔龙的天雷轰在一处。
两股同样暴虐的能量好似桀骜的雄狮,没有试探也没有虚招,唯一的想法就是干掉对方。在接触的一瞬间,最外面的三层“夜炎”就被径直穿透,而这也不过只让天雷稍稍停顿了一下,便继续前冲。
胡牧阳无法看到极目炫光的场景,但却可以感受到致命的危机。所以咬牙坚持将体内的灵力疯狂调出,以延缓天雷的骇人攻势。
不过他还是小看了这代表天道的惩戒之力,但也正因如此,此时的自己无论是功法运转还是灵力输出都绝对属于超水平发挥,心无旁骛只想着如何才能再坚持片刻。
为全兄弟情,为证心中道,只是现实的残酷却不是单纯付出就能抵消的。
又是一层“夜炎”被天雷击穿,还剩多少?两层,还是三层?此时胡牧阳全身衣衫已经彻底湿透,然而豆大的汗珠还在不断低落。对撞之光已经稀疏了许多,甚至凭借肉眼已经可以看到,这一刻的天雷只存有手腕粗细了。
不过好消息固然能够振奋人心,但坏消息同样可以如冷水浇头。
“啪”的一声,却不是天雷断裂,而是胡牧阳再也无法在这样的压迫感下继续坚持,甚至一条腿也已经狠狠地跪在了地上。
娘的,这次算是玩大了。
吐出一口带有血丝的吐沫,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妻子,歉意而温柔。只听他自嘲一笑,道:“原以为身上有两张攻守卡牌,即便不能真的击退天雷,但起码保命无忧。只是……连累你了。”
稍稍恢复些气力的若溪见得如此,干脆直接弃了疗伤功法,勉力爬到胡牧阳身边。原打算拉住他那只撑地的手,这样即便死了也算不得孤独。只是抬起手臂之后才想起,那上面早已打满了石膏。而且在刚刚唤醒苏毅的过程中,还被魔刀砍坏了不少。此时透过刀痕缝隙看去,其中仍旧是幽幽碧绿,生机无限。若溪不禁感慨道:“可惜你不会我们白家的‘万木春’,否则这根‘扶桑残枝’完全苏醒的话,说不定真能与那天雷一战。”
胡牧阳在妻子贴近之时便打算卸去左臂功法,左右不过是死的早晚而已。只是听得此话,忽然疑惑道:“‘扶桑残枝’?我这胳膊不是上次在山庄就已烧毁了么?”
若溪惊到:“不对啊,爸爸说过的,五叔赫铭为了弥补你断臂的损失,特意将树妖的本体做成手臂形状,还请爸爸亲自为你接上的。怎么你却不知?”
什么!
胡牧阳呆立当场,一时间忘记保持灵力输出,那天雷趁机再次击穿了一层“夜炎”凭仗。
只剩最后一层了。
霎时间,胡牧阳想起了刚刚与于玄彬分别时,自己曾提出请他助阵,只是他却说道:“此时我受伤未愈,能来这里帮你恢复灵力已是极限。即便跟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不过若是你能好好利用赫铭送你的礼物,寻常敌人根本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