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肩绕腕挑剑,剑声吟吟,剑影绰绰。腰前流苏顺身轻滑,撤脚一步玉佩离身半扬。臂劲有力,练剑之姿潇洒恢宏。
只见他剑尖劈去湖旁枫树,甩腕由剑起风。风携着数几枫叶团转,疾飞而去,皆削向病湖水面。
入水之叶悄然化入湖心,一丝涟漪未起。
因入水枫叶聚剑气,还未等漂浮起,便于湖水内炸裂。
病湖惊水声,爆水四溅。清水几滴溅落那人手背,烫灼出红晕。
左手之剑如右手执剑般顺手,欧阳昃枫色却无所动。眼神冷邃望向病湖水,白衣临岸清冷非常,与这红焰枫林格格不入。
“少庄主,叶公子回来了在敬堂等您。”身后来了一女子,亦是丫鬟模样。未敢靠近,远远站着高声告知。
欧阳昃枫归剑入鞘,转身离去。
至于敬堂之处,有一黑衣人正提着一串紫红葡萄。将头后仰,望着天花板上篆刻的字。
那字为“敬”,笔锋有力又卷些随心之感。取自古文有云:敬,肃也。而这敬字,也是墨白山庄的束人之规。
叶峥游咬下一颗葡萄,手腕撑着后腰。听到来人脚步声,用大拇指蹭蹭腰后痒痒。
“你看,我这办事效率,何如?”
欧阳昃枫无视其人搔首弄姿,将剑放于堂前桌案,问道:“都办妥了么。”
“差点。”
“差什么。”
“差个美女聊天。”叶峥游话一出,欧阳昃枫便沉了眼色。
“你是不知,那三千里路索然无味,路上轮换十辆马车。我是晕晕转转,咬牙才活下去的——”
运送一批风干药材去往邻国,欧阳昃枫只是选了这个办事靠得住的人。一路虽然无趣,但亦是舒服。听说叶峥游选了百层鹅绒铺了马车内,还自备美酒一车。
欧阳昃枫对此人所做心知肚明,但依然不想拆穿。
“既然无事,那便先行回去休息。”
欧阳昃枫提剑正欲要走,叶峥游忙伸手拦住,“谢我一句都没有?”
“你需要么?”
叶峥游忙道:“不需要,但我需要赏钱。已经欠了徐植三千两银,传出去不甚好听。”
欧阳昃枫自是听惯此人胡言乱语,便没放在心上。无所多言,又欲提步。
叶峥游又道:“别不信。我答应给他娶个媳妇。你说,怎么也得气派一些,三千两不为过。”
“去库房取一百两银。”欧阳昃枫吩咐了敬堂一下侍,那人便依言离开。
“一百两?剩下的先欠着?”
“他何时娶妻?”欧阳昃枫正色而问。
“现在没有女子着落,不过估计得三年后。”
“我可允你去墨剑池出力三年,到时给你劳苦费。再加这一百两银,正好三千。”欧阳昃枫侧目,眼神多有冷意:“够么?”
叶峥游闻言嗓子一梗,心骂一句“这么狠,怕了怕了”。也不多故作玩笑,提着葡萄,背着手便从敬堂离去。
叶峥游自知,他这位表弟,多是面如冰泉,眼如刀尖,言之威胁诸多,心之感情薄凉。再多玩闹下去,怕是脊梁骨少不了那把剑柄的戳捅加伤。
正正腰前的飞镖,拇指摩挲尖锋。空手擒了一只蝴蝶,握着空拳走近一处养莲大缸。
拳头入水须臾,再取出。只见方摊开掌心,那蝴蝶毫发无伤,水滴未沾,翩翩翅膀飞离。
垂下指掌挂着几许水滴,叶峥游自夸一句,功夫见长。百无聊赖,心中酒虫馋脑。
“找他再喝几杯。”
心中想着,走了半路又折回,去往马舍牵一匹小白驹。
目的之地是为寒鸩坛,所寻之人便是徐植。
徐植时年十五,比叶峥游整整小了八岁。不知徐植太过成熟,还是叶峥游太过顽性。二人以兄弟论处,自相识以来,数年之久,相谈甚欢。
这徐植仍有一盛名,便是香毒才子。
所造毒药狠烈非常,那香味亦是绕人迷醉。
轻拍马驹臀,叶峥游倒骑侧卧马背。扶着马背上的竹床,嘴里叼着一根竹叶,五指遮着灿阳。
哼喊几字,好不惬意:
“好风光,竹叶长,一诗作罢烈酒畅。丝竹坊,美人香,刀剑摸骨不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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