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祥公吩咐大家准备兵器完毕,又唤来一名壮丁,把事先预备的一盒金银,叫他捧在手里,准备买通水道,等盗贼来取。
胡三也早已停了舵,手握竹蒿,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右前方白花花的芦苇荡内。
果然不出所料!
木排才停泊稳当,忽听到那小船上一声嘹亮的唿哨,震彻山谷。
就见芦花荡内飞快地驰出十多条小船,一字儿排开,横截在河面上,与木排相距不过三五十米。小船之上,站满了拿刀执枪背弓的盗贼,约有七八十人。
顿时,众壮丁有些惊慌起来,一个个将刀枪紧攥在手里,都捏出一手的汗来。
鳌祥公临危不乱,冲着贼船,抱拳高喊道:“诸位好汉,有请了!谭某今日特备下一份薄礼,专门来拜望诸位好汉。还望诸位好汉笑纳,放谭某一条生路过去。”
这厢话音才落,那厢就飞驰出来一条贼船,靠近头排后,跳下一个盗贼,取了金银盒而去。
少时,那厢草头大王杨彪高叫道:“听闻谭家庄谭鰲祥有些义气,今日就不为难你了,留下木排,放你们一条生路!”
“各位好汉:谭某这趟生意交付得紧,否则将会失信于人,还望各位好汉成全。若嫌礼物不够,等谭某来日备下,亲自送去。”鳌祥公言辞恳切,频频作揖道。
“你是什么鸟人?我家大王对你这般客气,你还不快逃命去!”突然有盗贼恶骂道。
胡三打眼一看:那盗贼竟是吴公宝哩。
原来吴公宝出了谭家庄,便投靠了这芦花荡内的草头大王杨彪,并报告了上游木号的动静。
胡三识得出来,不禁勃然大怒:“你们这伙杂碎强盗,竟敢白日抢劫,难道不怕官府拿了你们坐牢?”
“哈哈哈哈……”草头大王杨彪一阵狂笑,然后凶道,“这芦花荡里,早就听说过有一条蠎蛇精吃人,老子在它头上筑窝都不怕,还怕什么鸟官府?便是来拿,老子官府里也有的是人!
老子现在急需木料,新建大寨,你们就行个方便,做件好事!不要等老子动手,后悔就迟了。”
草头大王杨彪说罢,大手一挥,率领十多只小船分水劈波,飞奔上来。
鳌祥公听那杨彪说话的口气,不仅要那金银,而且也要木料,无有周旋余地,且又见他杀气腾腾而来,既知难免一战。
于是,他绰起一把朴刀,大呼道:“强盗来了!大家准备,随我杀出一条血路来!”
胡三早已愤怒,听到吩咐,巨吼一声,便将手中的竹蒿使力掷出。随后,数十根竹蒿如长箭一般,“呼呼呼”直飞向贼船。
几个盗贼躲闪不及,就被掷中,纷纷惨叫,翻落水中去了,原来那竹蒿前端包有铁器,譬如枪尖,十分锋利。
草头大王大为震怒,急命弓箭手射箭。
顿时间,飞箭如雨,飞落在木排上。
那些壮丁多是庄户人,虽有些蛮力,但习武者甚少,又怎敌得箭雨?顷刻,有的惨叫,有的痛吟,有的栽倒排上,有的滚落水中,有的躲在藤牌后,哆哆嗦嗦,狼狈不堪。
鳌祥公护着青藤,挥动朴刀,拨打箭矢,暂时无恙。胡三和三位武师勉强支撑。陆掌柜大腿上却已中了一箭,瘸倒在木排上,竭力挣扎。
转瞬间,众贼船已然靠近木排。
鳌祥公一时怒极,浑忘了青藤安危,巨吼一声,跃上贼船,挥刀杀向那草头大王。那些盗贼也纷纷跳上木排,遇着就刺,逢着就砍。
两厢接触,刀来枪往,混战起来。
此时青藤不慌不忙,空手迎战,抓着盗贼,便一个个往河里扔去。但那些盗贼水性极好,复又爬上木排来战。
不及半个时辰,三位武师、陆掌柜以及众壮丁俱已战死,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卧在木排上,鲜血横流,染红了华阳河面。
鳌祥公、胡三先后冲上了贼船,因众盗贼只顾向木排上冲去,反倒贼船这边人手越来越少,所以二人减少了不少压力,砍翻了几个盗贼后,径来拼杀那草头大王杨彪。
草头大王杨彪倒是个练家子,提一杆红缨枪,勇斗二人,丝毫不惧。
那边虽然独剩下青藤,但众盗贼早已尝到了她的厉害,再没有气力爬上木排来,与她相斗,便纷纷往回游去,欲围攻胡三和鳌祥公。
青藤见状,双脚用力,那头排便似飞箭一般驶去,将许多盗贼压在了水底,半晌冒不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