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飞闻报,便推开两个妇人,慢条斯理地起了床,漱口洗脸后,径来到聚义大厅。
他慢腾腾地坐上虎皮交椅,扫看了一眼吴三巴子,淡然问道:“老三,事儿都办得怎么样了?”
“禀报大哥:四弟、五弟、七弟全部都完了。”吴三巴子哭丧似地报道。
“哦……完了就完了吧,人命如草嘛,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带回来几个美人啊?”
“没有带回美人,桃花村还没有攻打下来。”吴三巴子怯怯道。
“什么?”乌龙飞顿起恼火道,“百十个兄弟都打不下一个小小的桃花村?”
“大哥:那陟宫十分厉害,连杀了三位兄弟,小弟与他交手,占了上风,正要攻下那桃花村时,又蹿出个女的来……”见大哥发怒,吴三巴子哆哆嗦嗦地讲叙起攻打桃花村的经过。
不待他说几句,乌龙飞狠拍虎皮交椅道:“别说了别说了,老子听了就烦!”
吴三巴子慌忙住嘴,大眼翻小眼,闷声不啃了。
却在这时,聚义厅外传来叫嚷声:“大哥!大哥!小弟回来了!今日造化,小弟帮大哥抢回来一个上等的货色。”
话音落处,一个刀疤脸大咧咧地走将进来。
只见他身材高大,满腮胡茬,右肩上扛着个大麻布袋,一走进聚义厅,就把那大麻布袋轻轻撂在地上。
乌龙飞听说,转怒为喜,快步走到厅下,解开了绳索,剥开了麻布袋。
那麻布袋里果然装着一位小巧玲珑的年轻女子哩,浑身上下穿着大红绸缎的衣裙,面涂胭脂,楚楚动人。
“好货色,好货色!还是亲弟弟会办事。”乌龙飞双眼冒光,咽着口水说罢,便吩咐左右把那小姑娘抬入后院,好好洗刷一遍,准备享用。
刀疤脸继续道:“小弟刚下山,就撞见了这新娘子,便抢了回来送给大哥,这还是大哥的福气啊,老天指定着大哥今日又要当一回新郎啊。”
“哈哈哈哈……妈里个巴子!老子也不知当了多少回新郎了!今日撞个喜庆,大家就同欢一场。”乌龙飞豪笑道,“老三:那桃花村的事就先缓缓手,今日你和老二替大哥弄个人模人样的喜事出来,大家热闹热闹。”
“是,大哥。”吴三巴子唯唯诺诺。
然后,他便同刀疤脸出了聚义大厅,指挥山匪操办喜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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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姬和陟宫一路打马飞奔,晌午时分已到了风凉山附近的村庄。
陟宫江湖经验丰富,为防止山匪认出,在下马之后,便弄了些草叶磋碎,抺在身上脸上,又抓了两把灰尘再抺擦了一遍,顿时显得风尘仆仆,脏脏兮兮。尔后他又叫玄姬如法炮制。
玄姬皱眉半晌,才极不情愿地依葫芦画瓢抺擦了一些草叶汁和灰尘。
二人简单乔装后,便来寻找村民,打探进入乌龙寨的路径。
几个村民听问,吓得面如土色,如兔子般飞跑,须臾不见了人影。
正在二人无奈之际,忽见七八个拿枪挎刀的家伙,喜气洋洋地赶着两辆牛车缓缓路过,那牛车上装满绫罗绸缎、灯笼彩带、烟花炮仗等物。
陟宫便迎上去,抱拳道:“诸位大哥有礼,请问乌龙寨怎么走?”
其中有一位八字须骨碌眼道:“你是什么人?去咱乌龙寨作甚?”
噫嚱!原来这几个家伙正是乌龙寨的山匪,奉命下山采办喜庆之物,已然在附近集镇采办妥当,正要返程回山,但他们不知陟宫就是斩杀乌龙寨六寨主的凶手,更不知玄姬的来历。
陟宫闻说暗喜:撞巧了,真是老天借光哩!
于是他道:“原来诸位大哥就是乌龙寨的好汉。我兄妹二人在江湖上结了仇,正想投奔乌龙寨去,不想在此遇见诸位好汉,还请诸位好汉帮忙引见引见。”
话落处,陟宫从腰间解下一个小银袋,递给八字须道:“这是小弟的全部家当,还请各位好汉笑纳,帮衬帮衬则个。”
八字须抓过小银袋,掂了惦分量,约摸五六两之多,甚喜道:“看你兄妹俩拿枪背剑的这么狼狈,肯定是惹了仇家走投无路!算你兄妹俩走运,今晚正逢着咱家大王办喜事,你这银子就算拜山的帖子随份的钱吧。”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银子果然就是好哇,转眼打通了关节!
陟宫频频鞠躬致谢道:“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小事小事,四海之内皆兄弟嘛,你兄妹俩以后就跟着我混吧。”八字须将银袋揣入怀内,吆喝一声:“走!大家上山吧。”
“走走走……上山上山!”
“驾起!驾起……”
其余山匪一阵咋呼,赶动牛车,缓缓朝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