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只是师父偏心,不想要我下山而已。我哪里输给哥哥了?师父不要我下山,我难道就不能偷下山去?等我干出了一番大事业,就知道谁是真正的赢家,谁是真正的输家了。”夜离仿佛猛似醐醍灌顶,灵光乍现,暗暗喜道。
此念既生,夜离万般心思都围绕着这个念头,整个人豁然开朗起来。
最后他果断下定了偷偷下山的决心,并不向师父凌空子辞行,也不召唤自己的坐骑金眼雕,就把包裹缠在肩头上,背了斩妖刀,直奔出后崖面壁洞。
夜离顺着西边山崖,手抓藤蔓,身贴崖壁,慢慢滑将下去,然后穿过幽谷,悄悄离开了言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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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离自小就在言京山受教,凌空子早就将贝机国疆域地理和各部落分布状况悉数传授,目的自然是有朝一日能为其所用。因此,夜离自然知道克京人居住之地乃在贝机国西北部,即言京山的西边,他便欲抄克京人的后路行事,助其父王一臂之力。
夜离下了言京山,一路翻山越岭,飞步疾走。行够多时,忽觉腹内咕噜咕噜响个不停,原来是一日未食,饥肠辘辘。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刚,一餐不吃饿得慌。
夜离正值年少强壮哩,不由思想起饭食来,他在山巅上往山下四处观看,欲想寻个村舍农庄讨要些饭食充饥。
却见群山逶迤,山野苍莽,哪里能寻得见村舍农庄?
“真是晦气!这人如果背了时,就连个腹中饥饿,也寻不到一个填饱处。”夜离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不紧不慢地赶路,眼睛依旧四处观望。
蓦然间,在日头偏西的光景里,前方不远的山坳松林中,露出一户农家,茅舍低矮,炊烟袅袅。
夜离惊喜不已,疾步如飞下了山顶,径直来到农舍前,推开栅栏门,闯将进去。
却是蹊跷哩!屋内无人,那灶锅头上热气袅袅,米香扑鼻。
“有人在吗?过路人肚中饥饿,想向主人家讨碗饭吃。”夜离东张西望,连唤了数声,却无人回应。
夜离已然十分饿乏,一闻到稻米清香,口内就津津生涎,肠胃好似被人一阵一阵抓捏,实在难忍哩,便快步奔至灶锅前,一手拿过一只木碗,一手揭开锅盖来。
一阵热喷喷的米香扑鼻而来,半锅稻米熟饭白软软的,晃花人眼。
夜离丢了锅盖,顺手搲了一大碗米饭,恰如饿鬼投胎似的,大口大口地扒吃起来。
那稻米饭雪白喷香,连吃了五碗,尚不解饥哩!
夜离复来搲第六碗时,忽听到身后有人骂道:“哪里来的贼儿,偷老汉的饭吃?”
夜离吃一惊,回头看,只见一位五旬老汉快步走进茅舍,一副甚是怒气冲冲的样子,便婉和道:“老人家,途中饥饿,讨要一碗饭吃。”
“你这哪里是讨要饭啊!分明是‘偷’啊!”老汉抢白道。
那话钻入耳朵里,好似刀戮一般,夜离心里便不舒服起来:“老人家:我实在饥饿难耐,一时打熬不住,就吃了几碗米饭,还望你老人家见谅。”
“吃饭是小事,这心眼儿歪了可是大事!如果人不在家,你寻见金银,那也要拿去不成?可不能让一时的欲望坏了你的品行啊!”老汉奚落道。
夜离颇为不高兴,微嗔道:“只吃了几碗米饭,怎么好用金银作比?哪来的这般罗嗦?我付了你银子便是!”
说着话,夜离伸手在麻袍里摸索银子,却何曾携带银两,不由慌窘起来。
老汉冷觑道:“一步错就步步错,你就是付了银子,也抹不掉你今日品行上的污点啊。”
见夜离上上下下全身摸个不停,仍然摸不出银子,老汉又微笑道:“你付了银子,我便作罢。不过老汉还是劝你一句:暗室之中,神目如电。君子慎其独,非我者不取;若取之,必合乎于道。”
夜离正慌急不安,怎么有心思搭理老汉的闲言碎语?
摸索了半晌,他掏不出一个子儿,便惭愧道:“老人家,我一时走急,不曾带银子出来,望你老人家行个方便,我日后定来相还。”
老汉一听此话,调笑道:“你偷食已然没有什么品行可言,我又如何信你日后相还?”
遭老汉连挤带兑,夜离十分不快道:“我只不过吃了你几碗米饭,你为何如此喋喋不休,还要羞辱于我?那你说该怎么办吧?任你作为便是!”
“好,这可是你说的。”老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