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无演本有小觑夜离的意思,见他半死不活,只当是“人为鱼肉,我为刀俎”的把戏,哪知另有杌机?
忽见斩妖刀刀尖转了方向,径朝他胯裆下来了哩,血无演唬得张腿一个高跳,双手紧握刀柄,欲转过刀口来,但那斩妖刀却并不听使唤,依旧在他胯裆下荡来荡去。血无演惊慌不迭,把脸挣得乌漆麻紫,踮着脚尖在台上不停的左蹦右跳,右跳左蹦。
酋长突然像个猴子一样蹦来跳去,模样狼狈不堪,滑稽可笑,刑台下众人看得清楚,都禁不住笑乐起来。
子熙公主也瞧得明白,不禁羞红了耳根,含笑盈盈地低下了脸庞。
血无演不知端倪,仍旧蹦蹦跳跳,与斩妖刀挣力不停,仿佛狗追尾巴一样乱转圈子,满头大汗淋漓。
夜离早已暗使缩骨法,就脱离了铁镣,直落将下来,复念起收刀决。
“飕”地一声,斩妖刀突然脱手飞了去,血无演暗自庆幸,抹了抹额头上的淋漓大汗,自以为脱了险哩。
说时迟,那时快!
夜离早已握刀在手,一个箭步蹿将过去,展左胳膊一夹就将血无演夹在了腋下,右手刀锋一横,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血无演尚未来得及反应,反主为客就遭夜离挟持了。
夜离气呼呼,瞪大眼,喝道:“你这个鸟酋长,想杀小爷,小爷现在就取你的性命!”说罢,刀锋一勒要抹血无演的脖子。
焉耆长老一旁觑得近切,唬得魂飞魄散,连忙唤道:“壮士住手!壮士住手……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他想要我的命,我便先要了他的命!”夜离怒道。
眼见血无演要被抹鸡脖子一样血溅当场,焉耆长老顿时慌了主张,噗通跪将台上,求道:“壮士不可!壮士千万不可!此处乃是塔提人的地头,你如果杀了酋长,或怕你也是难逃活命,还请壮士手下留情,快放了酋长,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刑台上情势瞬息逆变,酋长反被犯人把刀抹在项上命悬一线,那些围在台下的巫师、长老、家臣及众士兵一个个惊恐失措六神无主,俱随焉耆长老哗啦啦一齐跪在了刑台下,呼求道:
“请壮士手下留情。”
“请壮士手下留情……”
“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看见众人这番光景,夜离甚是黯然伤神。
他怒道:“这鸟酋长用人血喂妖,残害百姓,你们却黑白不分,要为他求情。我今天一定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说过,把斩妖刀猛然勒紧。
斩妖刀刀锋如冰寒冷,入肉有声!
血无演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哆哆嗦嗦道:“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哼哼……你乱杀无辜,凶暴残忍,小爷岂能饶你!”夜离脸沉如霜,一边说着,一边要继续动手。
“夜离住手!就听长老一言,饶他一命吧。”忽然又有人劝道。
话音过处,一条红影掠空跃上刑台来,正是子熙公主哩。
夜离见是公主劝话,就略微松了刀锋道:“公主为何也来求情?这鸟酋长蓄养怪物,残害百姓,如果不杀了他,此地将永无宁日!”
“他是塔提人的酋长,手下有数万精兵强将,如果你杀了他们的酋长,你能走得出去吗?你还是快放了酋长,我现在就送你离开这里。”子熙公主劝道。
“你送我?难道你还要留在这个鬼地方吗?”夜离不解道。
“我不求到救兵,怎么能离开这里?”子熙公主面色惨淡道,“你就别再惹麻烦了,还是快走吧。”
夜离年少气盛,才刚涉世,行事一根筋,有时就拗不过来弯儿,忽听子熙此话,才知惹了麻烦,不禁惭愧道:“我一时鲁莽,差点坏了公主大事。鸟酋长答应出兵了吗?”
子熙公主神色悒悒地摇了摇头,茫然若失。
夜离勃然大怒,劝道:“公主不要着急,看我的!”
话未落,夜离左臂膀猛一用力,夹紧血无演,把斩妖刀刀锋勒紧,暴喝道,“你这个鸟酋长!公主舍生忘死来塔提湖寻求救兵,你却忘恩负义,拒绝出兵!象你这种鸟人怎么能做一方之长,我便杀了你这鸟人又有何妨!”
二人言语来去,血无演早就听得明白,见夜离怒目喷火犹如一头咨牙列齿的狮子,全身就筛糠麸一般颤抖起来:倘或一时失手,岂不要了自己的小命,还是保命要紧哩。
因此他慌促不迭的道:“壮士饶命,壮士饶命……我这便发兵…这便发兵……”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