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侍先往西边苦山的玲珑香舍,向女神音郄传报了消息,然后折程向东,一路沿言山、登备山、恝山传令去了。
苦山女神音郄获悉消息,忙起云程,赶赴贾山,等到了贾山,落日已然西沉,天色将晚。
女神音郄前脚刚刚迈入祠庙门槛,芒萮就抬眼瞥见了,遂就急忙叫唤道:“郄妹,你来得正好!这神来好像中了毒,但我不知究竟中的什么毒,现在已是束手无策,你在巫山金门大君门下学习药道也有数百年了,速来看看他究竟中了什么毒。”
“神来中了毒?”音郄心下微惊,连忙快步走至神来近前,侧身坐下,仔细扣了神来的脉搏,又观察了他的神情和伤口,然后道,“这是中了蛊毒之象!看伤口牙印尖锐,必是为鼠类所伤。这蛊毒十分厉害,所幸伤口只有一处,并且已经有人替他逼了一回蛊毒,暂时并无生命危险,我这便回苦山玲珑香舍取些药来。”
话落处,女神音郄匆匆起身出庙,返回苦山玲珑香舍去了。
过不多时,言山山神付通谷,登备山山神优蒙、恝山山神商渠相继赶到,只不见神去(石关)的身影。
大家各自叙礼后,俱在神来身旁围坐下来。
芒萮问道:“神去为何没来?”
“禀芒爷:神去听说神来在此处,死活也不肯来,如有什么事,就先对属下说吧,到时我再回去告诉他一声。”商渠回道。
“今日之事体大,不可视同儿戏,我不姜山众神一个都不能少。”芒萮严肃道。
“芒爷,您也知道:他两个是七世的对头,千年的冤家,如何能坐到一起说话?不满芒爷,若不是您传话,便是杀了我,也不会来此。我神农族九黎族与那轩辕族可是有几千年的不世之仇啊!”优蒙愤愤不平道,“何况他神来就在几个月前还打伤了神去。”
“蒙爷说的是!我等实在想不通此事,还请芒爷说个明白。”付通谷道。
芒萮微微太息一声,道:“大家知道,山下临江郡正在打仗。原本人界的事,与我神界无关,纵使百姓受罪遭殃,也自有人主收拾,但是这一回却不同:那些妖人不仅残害山下的百姓,并且还烧毁了我神农帝蚩尤帝的祠庙……”
“这件事,我与神去也早有察觉,他好几次想要下山平妖,最后都被我劝住了。”商渠忍不住接住话茬。
“你们两个没有下山,古爷他们却是下山去了,但……”芒萮说到此处,忽然不禁一阵酸楚,话音也低沉了,“但古爷已经……已经战死在临江郡了。”
啊?
听说此话,众神蓦然浑身一凉,满脸震惊,五味杂陈,一个个如木雕泥塑一般,愣住在那里。
“钟诸他们也与古爷一起战死了,只剩下一个神来逃脱,奉古爷临终嘱托,前来寻求我等相助。我一人岂能做得了主,因此召集大家前来商议。”芒萮道。
“芒爷:自山海界内发现那股玄灵之气后,那黄帝老儿十分担心,正在山海界内四处用兵,专门对付我神农族九黎族众神,如今我神农族九黎族却为何又要去帮助他们呢?”付通谷疑惑不解道。
“话虽如此,但是在人界,炎黄二帝和蚩尤大帝的后人早已融合一体,不分彼此,共尊三帝为华夏三祖。只是我神农族和九黎族后裔众神,多有不服轩辕族管辖的,所以才导致积怨深重,战祸连绵数千年。
可是自古以来,三族交战,无论谁胜谁负,谁都没有毁坏过三位大帝的祠庙,这是为何?就是因为大家都自认为同出一宗!而这次妖人入侵,竟敢烧毁三帝的祠庙,足见他们绝非我等族类!庇护百姓,维护宗庙,是三族众神义不容辞的责任。古爷他们为保宗祀,慷慨赴义,无惧生死,难道我神农族和九黎族众神一个个的就是贪生怕死之辈?”芒萮话至情深处,声如洪雷,震动云霄。
众神被这一番义正严词的话语所震摄感动,一个个如醍醐灌顶,幡然而悟,豪情炽生。
优蒙愤恨不平道:“那些妖人足实可恨!竟敢烧毁我神农帝蚩尤帝的祠庙!就听芒爷的,你说咋办就咋办吧!”
“对!就听芒爷的!”付通谷颇为自己的言语感到惭愧。
商渠也早已热血沸腾,勃然大怒道:“侵我疆域,杀我百姓,毁我宗庙,断我香火,此仇不共戴天,我们一定要齐心协力灭了那些妖人!”
“渠爷说得好,正是此话!”芒萮高兴得一拍大腿道,“事不宜迟,速速去把神去唤来,我军出战,可少不了他打头阵。”
“芒爷:只怕神去一时转不过来脑筋,不愿意来啊!”付通谷担忧道。
“便是绑也要给我把他绑来!”芒萮激情不减。
“可是……芒爷:就算把神去绑了来,他心中也未必服气啊。依我之见: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叫神来亲自去请,或许才能化了他心中的郁结。”商渠道。
“这倒是,这一对冤家如果不化了恩怨,彼此心中始终都有一个疙瘩,对我军出战不利。”芒萮颔首道,“也罢!那就等苦山女神解了神来的蛊毒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