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直急得咬牙切齿,暗道:我元气已然大耗,这样斗下去必死无疑,但黄金台还没建造成功,我夜离怎么能死!也罢,便是舍掉半条性命也要逃离出去。
夜离暗自思罢,正见府舍将镔铁枪狠狠刺将过来,遂就大吼一声,不躲不闪直接迎将上去。
只听“噗嗤”一声,那镔铁枪径直扎入夜离的左肩窝,偏离心脏仅有两三寸哩。
夜离被扎得停住身子,左肩窝鲜血顿出,痛得他牙龈咬碎,哇啊怪吼,反倒把府舍给弄懵住了:这一枪刺去时尚有一两丈远,夜离完全能够躲开,但他不仅没有躲闪,反而硬生生以左肩接住了这一枪!
不说府舍不明其意,就连冲门等四大神将和站在空中的筑宾也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府舍发懵之际,夜离左手攥住枪杆,暴吼一声,猛然往前紧奔几步就到了府舍面前,枪杆透肩两米多长,浑然不知疼痛,挥右掌便拍在了府舍的左胸上。
府舍反应不及,被拍飞出数丈来远,摔倒在地,口吐鲜血。
众神将正如府舍一样愣住,此时惊醒过来却早已晚了,俱发一声吼,直围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夜离趁着弹指的功夫,咬着牙,忍着痛,拔出镔铁枪扔掉,纵身而起便逃离了四大神将的包围。
但夜离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筑宾正在空中提防着他逃遁!
他刚飞离地面七八丈,冷不丁一道紫光疾如闪电直打在了胸口上,顿时浑身震裂,眼前一黑,如一块陨石摔落在地上。
原来是筑宾祭出了流星锤,将夜离打个正着。那流星锤一击而中,划一道紫光飞回筑宾的手中。
筑宾一摆枣木槊,飞身降落在夜离跟前。
冲门扶起府舍,与三大神将也迅速围将上来。
夜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呻吟着,左肩窝血流不止,将地面都染红了一片。
府舍恨恨道:“这妖人好生狡猾,居然使出这种自残的招数逃遁,幸亏筑爷早有提防,否则还真让他逃了。”
“这妖人年岁虽小,道行却高,力斗我们五人,竟然还能逃脱?”付哀道。
“非是他的道行高,而是我们在系昆山与四大山君大战,都受了重创,法力减了大半的缘故。这妖人应该有数千年的道行基础,但尚未修炼圆通,并且又与四大山君恶战许久,否则他想要逃走,我们也奈何不了他。”筑宾道。
“筑爷:还说这些话作甚?速砍了他的脑袋,然后去荡平北岸的妖人。”冲门急律律嚷道,“等荡平了北岸的妖人,祭了这不姜山战死的众神,我等也好回山。”
“正是此话!让我来砍了这妖人的脑袋。”旁边大横说过,紧走两步来到夜离面前,把那湛金斧举起来,恶狠狠地照着夜离的脖子上砍将下来。
夜离被流星锤打成重伤,躺倒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但神志依旧有几分清晰哩。
当听到大横要剁下自己的脑袋时,他心中猛然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一念既生,譬如江闸打开,暗藏在体内的真元之气便纷纷汇聚成一股强大的道力,俱来抗命。
突然间,夜离睁开眼睛,放射出两道阴森森的光芒,印堂间一道玄光如黑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竟把大横唬得连退了几步。
夜离吼叫一声,猛然跳将起来,趔趔趄趄地摇晃着身子,攥紧双拳冲着六大神将狂吼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只见夜离狂呼怒吼,赤发飞扬,浑身黑气翻滚,那股道力从体内磅礴冲出,恰如万镑的炸弹炸开,直炸得光芒射空,天翻地覆,四周的民房哗啦啦地被震得粉碎,化为烟尘飞去。
筑宾等六大神将怎料到如此惊变!
各个防范不及,被那海啸般的真气震飞出去,纷纷摔落在地上,府舍和付哀直接被震死;大横、期门、冲门挣扎了几下,也直挺挺地不动了;筑宾口吐鲜血,慢慢爬起,蹒蹒跚跚走了几步,栽倒在狂风里,双眼睁大,死不瞑目。呜呼哀哉……不料系昆山六大神将今日竟一齐震死在了夜离的手下!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怎么能死………我怎么能死啊!”夜离仰天狂吼,悲怆激越。
忽然,吼叫声戛然而止,山河寂静,微风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