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眼睛竖长在额头上?那不是烛龙大神又是谁?”费天君暗自喜道,“这元神八成就是九天玄女的了,真个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待我再她问一问。”
费天君按捺不住内心突突狂喜,追问道:“你为何来到此处?”
“我……我……”九天忽然扭扭捏捏起来。
“‘我’什么?快说!”显然费天君想得到更重要的信息:诺那佛祖灵元的下落。
“我是……我是为他才来到这里的。”九天细声细语道,想起文基不免娇羞起来。
“她是何人?”
费天君预料中的“她”,自然是在宛陵郡失踪的周幼仪,即现在谭府的周夫人,诺那佛祖灵元的转世之身。当年他正设计得手,却被青藤(九天玄女)破坏了好事。
“我……我不知道,他好像骑了一头麒麟……麒麟的头是金色的,身子是碧色的……但他的样子,我看不清楚……”九天运用仅存的灵识竭力地回忆,欲想看清那个人的身影,但终归模糊一片。
好啊,原来是那个风雪亭!如今都一起找到了,这真是老天待我不薄啊!
费天君闻说此话,亢奋异常,更加确定九天就是九天玄女的夺舍之身,因此继续逼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我不知道。”九天并不傻哩,见道人如此凶恶逼问,怕说出来对文基不利。
“你还能想出什么?快都给本天君说出来!”费天君紧紧相逼。
九天的灵识里,犹如云海翻腾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天君,你就饶了九天吧。”九天虚弱不堪,拼命的摇头晃脑,显然打开灵识已经消耗了她许多的元气。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也要给本天君好好的想想!暂且就先饶过你,等你恢复了元气,本天君再来问你。”
费天君说过,又封了九天的泥丸宫,吩咐小妖道:“把这妖女速带到本天君的炼功房去。”
五六个小妖齐应一声,走到石柱前,解了绳索,把九天放了下来,然后抬入费天君的炼功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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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费天君判断得没错:九天正是九天玄女的恶化之身!
当初,九天玄女屡次与众魔神大战,元神大伤,所以执念滋生,后来被钟山大神烛龙毁灭了金身,元神一分为三,降落红尘,其中一半元神正是执念所寄,是为恶化之灵。
这恶化之灵执有三念:一为仇,即对烛龙的仇恨;二为爱,即对风雪亭的爱恋;三为责任,即对诺那佛祖的承诺,因此念念不忘,不愿转世。而这三念之中,仇恨摆在第一位,爱恋摆在第二位,责任摆在第三位,是以在费天君拷问时,九天便先想到了烛龙,次想到了风雪亭。
这恶化之灵降落红尘,依靠灵识感应,终于在谭家庄寻找到了风雪亭的的转世之身谭文基,遂就夺了一具弃婴的躯舍,一边寄生修炼,一边相伴长情,渐渐神形合一,自取名为“九天”,而那飞罡本自元识中修炼出来,并且有万劫之功,所以分得五道相随。
此时半颗元神的灵识依旧混沌,虽然九天借助人体吸夺天地精华日月灵气,修炼了二十多年,灵识逐渐增强,但仍然打不开过往记忆,而费天君毕竟修有三千年的道行,又修有天眼神通,因此他倒先识破了九天的本来面目。
九天被众小妖抬入炼功房内,丢放在房中石床之上,一时浑浑噩噩,不知端的。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炼功房石门徐徐开启,便见费天君托了一个果盘走将进来,那果盘里无非盛些野香蕉、野葡萄、野柿子之类。
费天君走至石床之前,将果盘放在九天身旁,伸指在她印堂上一戮,即解开了禁符。
九天懵懵懂懂地苏醒过来,睁眼看见果盘,伸手便抓起野柿葡萄,山吞海吃起来,却是多时没有吃食物了哩。
费天君轻轻摩挲九天的削肩,佯装关怀道:“乖,乖……慢慢吃……吃饱了,再好好想一想。”
九天惊恐的瞟了一眼费天君,又瞟了瞟炼功房的石门,却早已关得胶眼密缝,无处逃遁。
费天君自然知道九天的企图,出言告诫道:“你休想逃走,本天君有的是手段,能拿你第一次便能拿你第二次,你最好还是乖乖的听话儿。”
“嗯!嗯嗯嗯……”九天内心极其害怕,点头不止。
“你说,你还能想起些什么?”费天君柔言细语的问道。
“我想不起来了,真的想不起来了。”九天一脸苦楚。
“你还不老实!难道定要本天君动手吗?”费天君忽然反目,伸手打翻果盘,果子滚落了一地。
九天吓得往石床上一趴,抖抖瑟瑟道:“九天真的想不起来了,求天君饶了九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