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那幽冥地府的森罗王说‘只要修炼成元神之功未必就不是那地藏王的对手’,所以我决定闭关黄金台,修炼元神之功。
熙儿:这十七八年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修炼成元神之功,但在数年前,我借助貙祖丘曲余教授的修持总诀,已在体内修炼出三颗黑色的元珠,每一颗元珠中都有一个小人,曾经听言京山的师尊说过‘斩三尸神’证道,或许这三个小人就是那‘三尸神’吧,但我却并没有斩杀它们,而是将它们修炼了出来。自从修炼成了这三颗黑色的元珠,我法力大增,能够呼风唤雨、潜渊缩地、五行飞遁、驭气游神……
更没想到的是我闭关时曾携来一本《白泽图》,(熙儿你也是知道的)这《白泽图》乃是山海奇书,里面详细记载着妖邪之化、精怪之变以及克制和统御它们的咒法,我有空时便按照《白泽图》中的咒法修炼,如今已经参透了《白泽图》中的‘十字神咒’,练就了‘白泽玄法’,可以召唤山海万界精物游魂为我而战,那白骨灵幢便是数年前魑魅魍魉为讨好我而抬送来的。那些精物游魂全都称我为‘山海界命主’,因为它们的性命全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我翻手可以叫它们生,覆手可以叫它们死!我不希望再有人会这种法术,也不希望《白泽图》落入别人之手,所以数年前我就将它烧化了,而我早已经记下了《白泽图》,自此以后,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熙儿:我已经将体内的万年真气修炼成‘三尸’之功,又有这‘白泽玄法’相助,何须再惧怕那地藏王!他说‘人死不得复生乃是三界法度,任何人都不得改变’,那么我偏要做这改变三界法度的第一人,一定要将熙儿的魂魄夺回来。
熙儿:也不知从何时起,我好像进入了虚幻的境界,一直游神于山海万界,修炼功法,幸亏今日有那秦广王和费天君想打开黄金殿请我出关,这才让我受了惊动,游神归体,出得关来,这一出关我便看你来了。
熙儿,你在这冰冷的棺椁里孤单的沉睡了十七八年,我都没有陪伴过你一日,如今我便好好的陪伴你几日,然后再去幽冥地府向那地藏王夺回熙儿的魂魄,救熙儿起死回生……”
夜离泪眼婆娑地注视着子熙,喃喃自语,一字一句如泣似诉,虽然子熙早已亡故,一个字也听不见,但他还是讲叙得那么仔细,那么认真,那么令人肝肠寸断!
情绪稍稍稳定后,夜离便发现子熙右耳上依旧戴着一枚琥珀坠子,猛然就想起子熙当年在斯图城西角楼相送的另外一枚琥珀坠子,和所说的“到时候再让它配对”的话来,不禁又哑哑嘶嘶痛哭起来。
原来这枚右耳上的琥珀坠子乃是宫女欣九为子熙戴上的,子熙对夜离的爱尽管埋藏得很深,但有时仍会偷偷取出鱼肠剑和右耳琥珀坠子傻看发怔的样子还是被欣九发现,因此在收殓子熙下葬时,欣九就悄悄地给她戴上了这枚右耳琥珀坠子,自是对子熙来生的美好祝愿,至于那柄鱼肠剑乃是子熙自刎的凶器,并未随葬,最后也不知所踪,陪葬的是另外一把宝剑,乃是子熙时刻携带在身边的那把。
而此刻,另外一枚琥珀坠子正珍藏在夜离的怀里哩,多年以来须臾不离。
夜离慢慢从怀里取出那枚琥珀坠子,举在子熙毫无生气的面容前,哀哀泣道:“熙儿,这枚琥珀坠子是熙儿你当初送给我的,说到时候再让它和你耳朵上的配成对,现在它们配成对了,可是熙儿啊,你却为什么离我而去啊?!不过……熙儿,没有关系……等我取回魂魄救活你后,再亲自给你戴上这枚琥珀坠子,让它们配成对。熙儿,你还记着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那枚琥珀坠子在子熙闭合的眼睫前晃悠来晃悠去,也在夜离的眼睛前晃悠去晃悠来,好像是一件能够扭转时光倒流的神奇宝贝,尘封已久的往事图画般一幕幕浮现出来:那鹰嘴崖的初遇,那塔提湖的携手,那斯图城的定情……如果后来没有发生那些惨痛的事件,那么人生该有多么美好圆满!
然而造化弄人,命运无常,谁又能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呢,谁又能掌握自己变化莫测的命运呢?
夜离沉浸在昔日甜蜜美好的回忆中,仿佛那个身穿淡红罗裙的少女招摇着纤手,一边亲昵地叫唤着“离哥哥”,一边轻盈如蝶地飞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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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广王和费天君遁出子熙的地宫,走离贝机国,一路飞越大海,返回沃焦。
归途之中,费天君吐槽此行白走一趟,指责夜离傲慢强横,不识好歹。
秦广王遂把好言语安慰费天君,不知不觉又说起夜离当年斩杀巫山金门大君和系昆山六大神将的事迹,如今出关来,道行肯定更胜往昔,不容小觑。
费天君闻听此说,虽然心中持疑,但也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怨恨之气。
二人行有大半日,已然返回沃焦岛,径入幽冥地府,赶来五殿森罗宫,拜见森罗王。
才进入森罗宫,便见森罗王兀自坐在靠椅中津津有味的低头吃茶,颇是一副安然自得的模样,秦广王遂三五步走上前,作揖行礼,打哈哈道:“大哥,你好是安逸啊。”
“哦……原来是二弟和天君回来了,快来坐,快来坐……一起吃盏茶。”森罗王抬头瞥见二人风尘仆仆归来,连忙请坐,然后吩咐侍女泡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