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枕公主道:“哥:我虽是一块玉石修炼成仙,原本应该冰冷无情,但这三千多年的修炼,我也已经和哥嫂一样,拥有了人的微妙感情,我也想被人爱爱,但不是哥的这种爱,可惜太平月轮海的每一个男人都把我当作一块石头,不愿与我亲近。”
“这……这……二妹勿怪,都是哥嫂平日疏忽了你的感受,以后哥嫂会注意的。”攒竹大君轻轻将玉枕公主揽偎在怀里,目光里充满了宠爱。
玉枕公主微微抬起头来,眼眸里充满少女情犊初开的憧憬道:“今日与少泽一见如故,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啊。”
“嗯,二妹很有眼光,那少泽不仅长得高大英俊,而且又有君子之风,是那种叫女孩子一见就喜欢的男孩子,可惜他是敌人。如果不是敌人,你们倒是可以作好朋友,哥也愿意邀请他到太平月轮海作客。”
“可是现在……可是现在……少泽他已经……已经死了。”话说至此,悲从中生,玉枕公主倏然噗噜噜地滚落下几颗泪珠来。
“不!不不不!二妹,喜欢归喜欢,你可千万不能流泪啊。”忽见此景,攒竹大君这才相信眉冲夫人所说的话语,不禁心如刀割,泫然泪下,赶紧替玉枕公主揾泪。
“哥:我虽然流泪,但是我感觉心里好舒服呢。”
“不!不不不!二妹,你不能流泪,你不能哭,你要笑,要笑……”
“哥……其实我早就厌倦了只笑不哭的日子,这哭的滋味好美妙啊,有笑有哭才是我想要的生,才是我想要的‘道’。”
“可是二妹啊,你这一哭一落泪,就要……就要……就要……”攒竹大君心头惨痛,大颗大颗的泪珠啪啪掉落,不愿说出誓言的下半句。
“就要死而已,我知道的,‘我若流泪,除非我死’,想不到昔日一誓,今日成谶,但今日我尝到了这‘流泪’的滋味,就是‘死’也甘心了。哥:这哭……这流泪的……感觉真……真美……”
话未说完,双眼闭落,玉枕公主含泪而笑的娇颜倏然僵硬,已然玉陨而去。
攒竹大君心头陡然一凉,泪如涌泉,紧紧把玉枕公主抱在胸怀里:“二妹?二妹!你说话啊……你继续说话啊……”
“二妹!你怎么了?你快醒醒,你快醒醒……”眉冲夫人情知不妙,急忙扑身过来,也抱住玉枕公主哭唤起来。
“二公主!”
“二公主……”
香闺门外,曲差等臣将闻听海主海后悲喊,各个痛哭流涕,悲唤不停。
玉枕公主的娇躯渐渐化出原形,原是一块青光莹莹的玉石枕头修炼成仙,如今却早已毫无知觉感应了,她曾与少泽擦出的爱情火花也只不过是洪荒岁月中的电光火石而已。
攒竹大君含泪忍悲许久,才将玉石枕头化成五六寸大小,用一匹绸巾慢慢包裹严实,然后放入怀中,以备来日一同携回太平月轮海。
旁厢眉冲夫人看在眼里,好生难过道:“都怪贱妾不好,当时以为是那少泽俘虏了二妹才出了重手,不曾想就打死了他,更没有想到就这眨眼的功夫,二妹居然爱上了那少泽,早知道如此,贱妾怎么会如此无情。”
“夫人不必自责,要自责也应该有我一份,当时如果听了夫人的劝,不让二妹出阵,也就不会有如此结果了,或许正如夫人所说、这就是命数吧。二妹一誓成谶,不在此处应谶,也会在别处应谶,只要她动了人情,就难逃此劫,不过是时间迟早而已。”
“大君说的是。”眉冲夫人含泪幽叹道,“世人都说‘人言可畏’,却不知这誓言更可畏啊,也不知二妹何时才能修炼得回来了?”
“夫人不必担忧,回太平月轮海后,只要你我夫妻一心一意助法,无论是天荒地老,还是海枯石烂,二妹她总会有回来的时候。”攒竹大君轻轻握住夫人的玉手安慰。
闻说此话,眉冲夫人伤感无语,香闺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此时,香闺外却传来曲差的悲沉话语:“启大君和夫人:二公主不幸阵亡,非小臣等意料之事,小臣等也心感悲切,但此事已经发生,二公主一时也不可能复活,还请大君和夫人节哀顺变,多加保重贵体。”
“嗯,我二人知道了。”攒竹大君转过身来,目视珠帘外道,“你们与二公主感情甚好,也请不要太过悲伤,这都是二公主的命数所致。”
“谢大君体恤臣等。”曲差俯首继续道,“大君:小臣曲差还有一句话想启奏。”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