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卓回道:“不曾。弟子自被擒时就一直笃信佛祖必有重返之日,为了能够等到这一日,弟子便是遭受任何魔劫也都在所不惜。当时赢罗公主想与弟子结为夫妻,但弟子死活不肯,最后约定:如果赢罗公主能说服弟子放弃佛法,那么弟子就与她结为夫妻,而暗地里弟子是想通过辩论佛法引渡她皈依佛门。
赢罗公主并不知晓弟子的心计,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便与弟子辩论佛法,结果败,后来她又陆续招揽来许多能人异士与弟子辩论佛法,结果无一不败。
或许是赢罗公主偏爱弟子,或许是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因此数年来,她并没有为难弟子,表面上以夫妻的名义应付魔尊稚佈肩,暗地里却将弟子供养起来,不惜代价帮助弟子恢复损伤的灵元,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感动弟子,与她结为真实的夫妻,可是弟子早已一心向佛,心无旁骛,绝不破戒。”
“嗯,这才是本师的好弟子,践颜山的大尊者。”
“也是自那时起,弟子便开始暗地里寻找大战之后活下来的众师弟和周天护法神灵,希望能够重新集结力量,等待佛祖重返之日发动反攻,然而魔尊稚佈肩凶暴残忍,几乎已将践颜山的弟子和周天护法神灵追杀围剿殆尽,所以这些年来,弟子尽管努力,但依旧落得空忙一场。”
“此次魔劫,真是我践颜山完灭之灾啊,难怪这一路行来,没有践颜山弟子和周天护法神灵来投灵台大军,你就当作修行路上的一大魔劫吧。”
“是,弟子也是一直这样坚持下来的。直至十余日前,赢罗公主忽然又来找弟子辩论佛法,并说这次弟子输定了,与她是一定要结为夫妻的。弟子不信,并与她辩论佛法又一次获胜,可这次不得不与赢罗公主结为真正的夫妻了。”
“为何?”诺那佛祖一惊,那话意味着阿弥卓已破了佛门色戒。
阿弥卓回道:“因为赢罗公主告诉弟子:佛祖在灵台大军的护送下已经归来,但在十万岭却遭到魔军‘十灵界殃阵’重创,灵台大军几乎打残,再难继续往前进军。
当时,闻说佛祖归来,弟子喜极而泣;闻说灵台大军遭到重创,弟子又心急如焚。欲想前来十万岭助战,可又身单力孤,最终弟子还是动了非分之心,一是想借用赢山五族大军助战灵台大军,二是对赢罗公主这么多年的真心付出委实感到愧疚,所以就答应了赢罗公主,与她结为真正的夫妻,她则帮助弟子出兵,恭迎佛祖重回践颜山。
其实赢罗公主对魔尊稚佈肩逼死其母和五族大长老一直怀恨在心,也一直以‘义公主’的身份在暗中帮助弟子。从灵台大军进攻至着山开始,她就已经刺探到了魔军的全部军情,包括魔军在十万岭设下‘十灵界殃阵’和破阵之法,也早就在暗中计划了行军路线,只是在没有达成心愿之前就没有告诉弟子。当她与弟子真正结为夫妻后,就把全部军情告诉了弟子,并迅速集结赢山五族大军百万之众,共推弟子为大统帅,一路按照此前计划好的路线,从赢花宫南下西进再北上,终于瞒过魔尊稚佈肩,绕过十万岭,在此与灵台大军会合。”
“你们如此出兵,有没有安排好赢山五族百姓?”诺那佛祖又是一惊道, “若是被魔尊稚佈肩发觉你们背叛他,赢山五族百姓岂不都要遭到灭顶之灾?”
“这……”阿弥卓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诺那佛祖愈惊:“莫非赢山五族百姓真遭到灭顶之灾了?”
“不曾,赢罗宫主早已做好安排,在大军出发前就已传令青蒿族、莽河族两位大长老带领赢山五族百姓往深山老林中隐藏,直到赢罗宫主回宫为止。”
“嗯,不错,这赢罗宫主心思缜密,行事果断,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行常人所不能行,足可以担任赢山五族的宫主,与你结为夫妻也不辱没了你。”
“弟子……弟子惭愧。”阿弥卓诚惶诚恐道,“弟子此次利用赢罗公主的爱心逼她出兵实是有违佛门道义,且又破了佛门色戒,毁万年修行于一旦,弟子……弟子实是自知罪孽深重,有辱师门,还请佛祖严厉惩罚。”
话落,阿弥卓将额头深深叩在地上,啜泣请求严惩。
诺那佛祖沉默半晌道:“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阿弥卓,你虽犯下佛门两重大罪,但心头始终坐着一尊佛,为了护佛,你甘愿舍出修行万年的身与道,这也是我佛门的一大善修啊,不着相便无相,你就放下此念吧。况且赢罗公主也是深爱于你,结为夫妻未尝不可,就当你修行路上的又一大魔劫吧。光阴悠远,来日方长,但愿有朝一日你能引渡赢罗公主皈依我诺那门下,如此方不负今日堕落。”
“佛祖……”阿弥卓感动得涕泗滂沱,“弟子伏受教诲,来日弟子一定与赢罗公主共修佛法,破除色妄,引渡她早日皈依佛祖门下。”
“嗯,昔日我践颜山有左右班首,十大席座,三十六随侍,一百零八界护法,今日践颜山只剩下你与本师了,重振佛法,你这位大尊者任可是重而道远啊。”
“弟子定当尽心竭力,追随佛祖重振佛法。”
“嗯,待回到践颜山,我们再好好商议吧。今日能见到你,本师甚感欣慰,可想到那些道消神亡的弟子和护法神灵,本师又倍感伤戚,你和本师就一起颂念几遍《本愿经》吧,愿他们元灵未远,能够感应,早日返回践颜山。”
“弟子——遵旨。”
阿弥卓行礼罢,起身打坐,开始同诺那佛祖一起轻轻颂念起《本愿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