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俏皮一笑:“不是主子也是娘娘,难道奴婢叫主子表嫂,奴婢可不敢这么叫表哥呢?君臣有别,主子就将就些吧。”
我向前探了探身子:“我心里一直有件事,提不起,又放不下,正巧你今儿来了,否则我都不知道该跟谁说!”
春桃愣了愣:“难道万岁爷跟前也不能说吗?”
我苦笑了一下:“就是他跟前最不能说的,我不能令他为难。”
春桃收起笑容:“主子有话尽管说,天大的事儿,只要奴婢能办到,奴婢绝不推辞。”
我笑道:“哪里就有上刀山下油锅的事儿!”我悄声问她,“蕴著参吉庆之案,动静闹得大否,你可有耳闻?”阿克敦和春桃之父石寿都掌管刑名。虽说吉庆只是个借光大哥,这几日,我时时牵挂他案子的进展,即担心他有罪,又觉得他有罪。又不敢问乾隆。乾隆那句莫说吉庆无罪,就是有罪,他也不予追究,始终让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妥。
春桃道:“奴婢急着进宫,也想以此案详情向主子面陈,奴婢知道主子的脾气,虽说看着对母家之事不甚关心,实则是主子不想以己私事,影响朝堂。主子的心事,奴婢懂,万岁爷自然也懂。蕴著参奏吉庆,满朝上下俱都知道,原是高斌暗中授意。可不知何故,前些时高斌上本覆奏,说‘蕴著参吉庆,是因蕴著豫支商捐养廉,吉庆不准,因与吉庆龃龉不合,不免挟嫌报复。’前有高斌奏折,后又有大学士傅恒递折子奏称曾细询策愣,策愣说‘吉庆只是小聪明人,贪污之事应该不能。’故而万岁爷令江南总督黄廷桂具实查奏。”
春桃不知高斌为何上本说蕴著挟私报复,我却知道,他被乾隆一通申斥,哪里敢不撇清自己。傅恒之言也不过是听策愣所说,无凭无据也做不得数。
春桃又道:“蕴著以宗室之身,甘于委身于高斌之下,没想到倒被高斌上了一本,如今正骑虎难下。又有人告发他,‘将淮安河中所有大石一座,以进贡之名,令山阳县知县雇夫掘起,用运粮船运送,又令粮道另办贡石数片,装载北上,似此累重之物,劳民动众。’万岁爷闻奏,甚是恼怒,立命黄廷桂查明所运之石,现在何处,接旨后从速追回。又责备黄廷桂办事有推诿之嫌,蕴著参吉庆时,万岁爷令其查奏,大学士傅恒进折时,万岁爷又令其查奏,两折至今均未回覆。”蕴著参奏吉庆贪污,接着就有人给蕴著上了一本,就是我也觉得太巧了。
我捧起茶递给春桃,许是春桃夫人当久了,竟心安理得,接过茶抿了一口,茶水入口,方想起递茶的是我,忙起身告罪,我笑道:“无妨。”令其坐下,举手示意她接着说。
春桃放下茶盏,拿起帕子擦了擦嘴,道:“黄廷桂没几日便上了折子,具黄廷桂奏,大石一座,系民人黄姓祖遗,蕴著用银子买的,装载船只,也都是他自己雇的,并没有擅用粮艘。且蕴著称是进贡之物,故而没有上奏。黄廷桂接到圣谕后,即刻差人沿河尾追,如船未过德州,仍由水路截回。黄廷桂又说细访蕴著参吉庆各款,与前府禀无异,实无别项婪赃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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