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漓想,她现下这个样子,樊晓澄连看都看不见她,要怎么问话?不如先还魂,回到肉身上去,反正路也记下了,再来找他便是。
想着,她便施了个回魂咒,睁开眼睛,却意外发现自己并不在刚刚那个花园树丛中了,而是躺在一张床上。
坏了!莫不是有人发现她了。
她猜得没错,却有玄宗门人在灌木丛中发现她藏着的肉身,带回来给万锦年看。
这具躯体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任何活着的反应,身上却不冷也不僵,眼神也未涣散,像是死了,又像是活着,奇得很,玄宗中人都猜不到是怎么回事,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是她…”万锦年在观门口见过夜漓,将她认了出来。
“哼,我之前见她就觉得此人行为诡异,不似常人,这其中果然有猫腻。”
此时夜漓已魂归苏醒,万锦年这句话恰好落在她耳朵里,于是心想,眼下醒过来才真是不好解释,索性继续躺着,闭着眼睛装死。
装死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不过就是被当成真的死了,拿去埋了而已,反正她也不怕。
玄宗一长老问:“宗主,这…要如何处理?”
万锦年缓缓道:“需查清她是怎么潜进来的,有什么目的,如果查出来真是妖邪,就扔进锁妖塔。现下先押入地牢,不管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请几位长老先以符箓将其困住,再行审后发落。”
夜漓暗自不屑,开玩笑,凡间什么符咒能将她困住?又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与其现在和这些修仙老顽固正面刚,冒着身份被识破的风险,她虽然没奖什么玄宗放在眼里,但少不得他们一定会像鹤青那样追自己百八十里,还不如现在继续装死,等一会破了他们什么狗屁阵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逃走,待他们发现送进来的明明是一具没有知觉的“尸体”,却凭空消失不见了,一定能把他们吓个半死。
这么乐呵呵地想着,不禁得意,是以继续一动不动地躺着。
过了一会儿,夜漓感觉自己被带到了地下,抬她的人似乎是在下楼梯,一颠一颠的,颠得她难受。
没多久她就被放在硬邦邦冷冰冰的地上,送她过来的人开始锁门,一人说道:“长老,符阵均已布好。”
对方回话:“那我们走吧,去向宗主复命。”
等他们离开后,夜漓才睁开眼,周围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的一片。
她摸索了一会儿,忽然感到指尖一阵酥麻,原来是触碰到了牢门,夜漓捻了捻手指,发现是最普通不过的辟邪符,江湖上最不入流的术师都会画,沿街叫卖三文钱十张,夜漓嗤之以鼻,看来她是被小看了呀,用这种东西居然就想困住她。
一条铁链从她的袖口飞出,魂力激荡,直奔牢门而去,但哐嘡两声,铁链竟然被挡了回来!
这不可能!什么辟邪符这么厉害,难不成是太上老君,九天玄女所绘?
这时,她的眼睛已经能适应昏暗的环境,又走到牢门边伸手试探了一下,才发现这符阵不简单。
好家伙!牢门上被施的不止辟邪符,还有驱鬼咒,伏妖阵,万锦年当真小心得很,因为不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所以干脆一股脑都用上了。
关键这三个符咒阵法,分开使用都极其稀松平常,可和在一起就难办了,破驱鬼咒的术法与伏妖阵相生,破伏妖阵的术法又与破辟邪符的相克,无法同时发力破解。
玄宗不愧为百年仙门,手段非常,断不是好相与的,夜漓一筹莫展。
她又上前妄图用蛮力突破,具是被反弹回来,手差点被咒术震碎,无法,只得暂时放弃,在牢中焦急踱步,忽而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办法。
牢笼防备甚严,她肉身出不去,魂魄也出不去,但是她可以托梦啊!
鬼魂托梦并不少见,用来吓人也好,寄托哀思也罢,而她正可以托梦向人求助。
只是托梦给谁呢…眼下最合适的好像也只有樊晓澄了。
但也要时机合适,所谓托梦就是要被托梦之人睡着了才行得通,如果对方醒着,她是无法进入其意识内的。
好在运气不错,夜漓试了三次,前两次,都直接被樊晓澄的神识挡回来,第三次就很顺利的进到他的梦境中了,想是因为他受了伤,躺在床上无事,睡得多的缘故。
托梦的梦境不能凭空编造,一定是托梦的双方都有的记忆或者曾共同经历过的片段,所以一般当事人故去的亲朋好友给自己托梦的情况会比较多,因为编织梦境,是很耗费魂力的,梦境越真实可信,需要消耗的魂力就越多,但如果是被托梦之人脑海里已有的回忆,那造梦就会变得容易很多。
夜漓和樊晓澄自然谈不上相熟,除了在武陵源街上那不愉快的相遇之外,二人未再见过彼此。
这就很难了,除非天上的神仙,或者冥界中段位很高,魂力多到没处用的大鬼,才有能力凭空编织一个梦境出来。
不过没想到一进樊晓澄的梦,周围的环境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来还没等夜漓托梦,倒被樊晓澄的意识拉入到了他的梦境中了。
这倒是稀罕,樊晓澄如果不是一个天赋异禀,根骨精奇的高人,就是这段记忆在他心中埋得太深,宛如梦魇一般缠着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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