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这么问?”夜漓移开视线。
骨生花奸诈地笑道:“你明知那就是个替身,也见不得我毁了他,不惜暴露都要阻止我,还说跟他没有关系,你一介魑灵居然动了世俗的念头,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骨生花难得有机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夜漓,高傲中带着点酸溜溜的味道。
夜漓本来就有些心虚,也不想与她多辩驳,指了指被她绑在树干上的崔斌,顾左右而言他:“你...你先把他放下来吧。”
骨生花道:“放什么放,我正在刑讯逼供呢,在我手上还没有撬不开的嘴,我管他是不是你相好的同门师弟,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夜漓正色道:“你别忘了,晏姬许你来人间走着一遭,是为了让你帮我的,你这叫屈打成招,对我根本没用,若是弄巧成拙,一不小心被你整死了,就算晏姬不惩治你,如果被鬼王大人知道了,你猜他会不会手下留情,还是你已经忘了炼狱的滋味了。”
骨生花权衡了一下,冷哼一声,黑发一松,崔斌便掉到了地上。
“咳咳咳...”他的脖子上留有两道明显的勒痕,就趴在地上死命地咳嗽。
“好,好啊,”崔斌知道自己的姓名暂时无虞,越发逞起口舌之快来:“鹤青,你果然和这些妖魔鬼怪是一伙的!亏你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好一代仙门楷模,好啊,好的很!”
夜漓转身看到鹤青也从藏身处走出来,表情瞬间僵住了,骨生花作风放荡,嘴上更是没个正形,刚刚那些话,也不知有多少落入鹤青的耳朵里,夜漓忽然觉得臊得慌,恨不得在地上挖一个洞钻进去才好。
但鹤青似乎没注意到她这点少女情怀,他对崔斌说:“师弟,我自小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得蒙师父收留才侥幸活下来,自我入门那一刻起,玄宗就是我的家,诸位师兄弟便是我的家人,我又岂会对家人痛下杀手?”
“师兄,”崔斌阴阳怪气道:“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不过人终究是会变的,我相信你把玄宗当成自己的家,但你又如何保证自己不会被妖邪蛊惑?”他说着一双鼠眼瞟向夜漓。
“诶诶诶,你把话说说清楚,谁蛊惑谁了?”夜漓有些敏感。
崔斌撇过头去,似乎是不愿与她多言语,也是,夜漓一个“妖邪”,又怎配与一个名门正道的弟子对话。
骨生花的小指和无名指带着长长的金色护甲,在崔斌的脸颊上剐蹭,妖妖娆娆地说道:“我说什么来着,这些个凡人就是欺软怕硬的贱骨头,不能对他们太客气了,我在这脖子上划上一道口子,吊起来慢慢放干了血,我就不信他不改口。”
鹤青沉声道:“不要乱来。”
他并未出剑,只用剑鞘挡开了骨生花的指套,只这轻轻一触就激起了巨大的冲击,他们同时跳开,骨生花将手爪举在面前,鹤青用拇指挑开剑柄,二者之间互成水火,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便在此时,一柄泛着青光的剑劈开重重迷雾,落在鹤青与骨生花中间,深深地插入地面之中。
雾气散去,鹤青凝眸抬头望向上方。
他认得这把剑,这是他师父万锦年的佩剑。
万万没有想到,他师父居然亲自来抓捕他了。
“孽徒!还不快弃剑投降!”果然,万锦年大喝一声,从天而降。
崔斌高喊:“师父。”
鹤青则低声道:“师父。”
言罢,他不自觉地挡在夜漓身前,担心万锦年随时会对她发难。
万锦年冷眼看着鹤青的一举一动,好像是对他的这个爱徒彻底失望了。
“万宗主,”鹤青对他的师父仍存有三分敬意,夜漓可不怕他,反而当面锣对面鼓地嚷道:“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也未曾伤害过玄宗任何一名弟子,修仙之人有好生之德,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呢?此举岂不是有损你的功业啊?”
“你住口!你诱骗我的徒弟,拐走玄宗下一代宗主,我不杀你,如何对得起玄宗历代先人,如何对得起仙门百家上上下下。”
这个万锦年和崔斌果然是师徒两人,一个说她拐掠诱骗,一个说她蛊惑鹤青,搞得好像她才是那个带坏正派弟子的红颜祸水。
夜漓又想歪了,觉得自己与鹤青两个分明清清白白的,却无端遭此责难,当真是冤枉至极。
“哼,”她反驳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一叶障目,独断专行,固守自己狭义的正道,有失偏颇的真理,才是枉为一代宗主。”
万锦年声音洪亮:“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独立不改,周行不殆,所谓真理道义,本就是自然普遍,永恒不变的,你未受过教化,又岂能懂的?”
夜漓冷笑一声:“得夫如此,我若是于氏,也会选择那样结束自己的性命。”
“夜漓!”听到她突然提起于氏之死,鹤青赶忙厉声喝止。
“你说什么?!”为时已晚,夜漓的话一字一句,一五一十都落到了万锦年的耳朵里。
喜欢云梦神泽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云梦神泽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