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夜漓与竹七同时不解:“为什么?”
“因为...因为不合适啊。”
夜漓疑惑:“有什么不合适的?”
鹤青解释不清,只好说:“总之,总之就是不合适。”
“可是,可是竹七一直是呆在我身上的啊,老胡没见过他,总不能突然大变活蛇吧,别真把他吓到了,当我们是什么妖怪,就地抛下,没了他,沙海浩瀚无垠,凭我们两个怎么走得出去。”
鹤青见他怎么说夜漓都没明白过来,只好说:“如果非要把竹七藏起来,那就藏在我身上吧。”
夜漓见他坚持如此,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弄了几片肉干喂竹七,自此他就暂时寄居在鹤青身上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他们就上路了,想趁着日头还不算太盛,多赶些路,待到了午时至未时,太阳如同悬空的火球一般毒辣,这时候基本上是无法赶路的,除非是想被晒成人干,老胡说运气好呢能找到个岩洞之类的地方躲避,运气不好就只能挤在车上,等日头过了再出发了。
两个人,一只鬼,一头骆驼,在起起伏伏的金色沙丘间行了两三个时辰,已是热昏了头,初进沙漠的时候,还觉得烈日映射下的沙海是何等波澜壮阔,但此时他们眼里,四周围除了沙还是沙,恍惚间甚至以为自己走到了天地的尽头。
热浪滚滚,风裹携着细沙,吹着夜漓的面巾猎猎,差一点就将她的兜帽吹走。
“起风了。”老胡表情严肃地望着天边。
看着他的神情,夜漓皱了皱眉头,心里浮起一丝不安,身旁的鹤青又咳嗽起来,她赶忙拿水壶给他,喝了几口水,才顺过气来。
“要不然我们休息一下吧。”夜漓说。
老胡将手伸到半空中,像是在和风握手,又嗅了嗅鼻子,似乎是在闻风沙的味道,然后说:“不可,看形势这风一时半会停不了,只会越吹越大,我们得趁着风势还小,先赶路。”
在沙漠中自然是老胡比较有经验,夜漓与鹤青遵照他的话,又走了半个多时辰,风沙果然越刮越大,一开始只是漫天飞扬,现下劈头盖脸吹过来,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张嘴就是一口沙。
不便交流,鹤青拍了拍夜漓,又指指自己的怀里。
他这是什么意思?让她躲进他的怀里?
啊呸,夜漓啊夜漓,你又在想点什么东西,他怀里...竹七不是藏在他身上嘛,他的意思是竹七有什么反应?
竹七是蛇妖,他对这阵风沙有反应的话,莫不是在说这风里有古怪?
风势越来越大,简直就像是要将人卷到天上去一样,差不多一人之外的距离就已经看不清了,他们硬着头皮顶风向前。
没过多久,夜漓惊觉,不对啊,老胡呢?
眼前早就没了老胡的人影,刚刚还在和他们说话,这会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夜漓有些慌了,说起来他们与老胡相识不出两日,其实根本就不了解他的来历,在排队出城的队伍里,也是老胡主动搭讪的,现在想想他就这么随意地带俩陌生人上路,也是够奇怪的。
鹤青自己都凌乱了,伤重的身子摇摇欲坠,但发现夜漓有些异样,还是特意过来牵了她的手。
风沙依旧没有停下来,但一股暖意却从鹤青的手中传来,让夜漓安心了不少。
这时沙尘中忽然闪过一个兽影,伴随着“哼哧哼哧”的低吼,夜漓以为是什么沙妖终于现身了,立刻挡在鹤青身前,回头看了他一眼,提醒他小心,鹤青却摇摇头,让她放下戒备。
夜漓不明白他的用意,只听鹤青吹了一声口哨,那啼叫之音便提高了,转而变成了尖声的嘶鸣,鹤青拉着夜漓冲向兽影,夜漓只觉得自己的脸贴在了长长的兽毛上。
是那只拉货车的骆驼!之前老胡指挥骆驼行动时,也是吹口哨的,被鹤青看了去,全都悄悄记在心里。
这下他们可能是有救了,毕竟就沙漠生存来说,骆驼可比他们有经验多了,老胡虽然失踪了,幸好骆驼还在。
骆驼本性温顺,但这一只显然家养多时,失了野性,可能跟他们一样,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风沙,惊慌失措,蹬蹄乱嚎,夜漓见它也被吓到了,摸了几下它的脖子,原本只是想慢慢安抚它,谁知十分管用,骆驼马上平静下来,脖子很自觉得靠过来,顺从地被她牵着。
“好骆驼,”夜漓半掩着嘴,踮脚对骆驼喊道:“带我们去一个能避风沙的地方吧。”
这骆驼好像有灵性,真的能听懂夜漓说的话似的,点了点头,夜漓连忙拉着鹤青翻身坐在它的两座驼峰中间。
骆驼在风沙中疾行了一段,夜漓感到周围的风似乎渐渐弱了,终于能畅快地呼吸说话了。
鹤青说:“我们应该已经离开沙尘暴的暴风眼了。”
这时,夜漓指着不远处道:“那里有东西,你看那是什么?”
在茫茫沙尘中,矗立着一处宫殿似的土垒,旁边还立着不少残垣断壁,鹤青推测,这里可能是某个西域古国的遗迹。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古河流或是干涸或是改道,曾经的绿洲变成沙漠,也不知有多少古城被这片沙漠吞噬。
鹤青说:“先去那里看看吧,风虽然小了,但我们不知道沙暴的行径路线,也不知道会不会朝我们这个方向来,总要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夜漓点点头,他们便奔着那土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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