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们还真的长得有几分相似,难道这个国师是洛梓奕的曾曾曾曾曾孙?
也不对,据她所知,洛梓奕在化身鬼王之前,并没有留下子嗣,而就神王九子图和岐虞国的传说来看,洛梓奕很大可能就是那个老国君抱来的养子,和皇室其余人等应该并无血亲,就算这个国师是岐虞王族的后代,和洛梓弈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
夜漓喝完一杯,不客气地给自己续上了,她不说话,国师也不说话,二人就这么枯坐对饮,过了一会儿,夜漓先忍不住了,虽说她是来蹭酒的,但不能一本正经地只蹭酒吧,夜漓虽然脸皮厚,但毕竟她与国师毕竟是初识,便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国师闲聊。
“国师可曾去过中原?”夜漓问。
“未曾去过。”
“那去过沙漠吗?”
国师愣了愣,回答道:“嗯,从北岐来西虞也要途径一段沙漠,六年前我从北岐来到这里,曾路过沙漠,只不过甘塔拉沙漠浩瀚无垠,我所去到的不过其中一小片罢了。”
“那国师可曾认得什么中原来西虞做买卖的生意人?”夜漓步步探听。
国师思考了一下,摇头道:“未曾认得。”
“阁下为何如此问?”国师反过来问道。
“哦,没什么,我看这儿中原来的挺多的,就随便问问。”夜漓想了想,还是不要直接问他白玉瓷壶的来历了,若他不知道,那也问不出什么,若他真有心隐瞒,那她贸贸然问出口,岂不是打草惊蛇。
她接着问:“我们初来西虞之时,曾救过国师府的一个下人,不知他可还在府上?”
“下人?”国师回忆了一番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逃奴,外出好几日才回来...”
“他不是逃奴,是在街上被一个胖子打了,受了重伤。”夜漓为其辩驳道。
“是了是了,”国师笑道:“你别急,他还在的,那日二皇子殿下到访,说有急事,随行的人手不够,便向我借了几个,其他几个当日都陆续回来了,只有他过了好几天才回到国师府,说是替二皇子办事耽搁了,府中管事本来已经要报逃奴了,辅官问了我,被我赦免了。”
“那大人还真是宅心仁厚啊。”夜漓揶揄了一句。
国师表情一滞,脸上讪讪的,没说什么。
原来打人的是西虞国的二皇子,夜漓想,只是个皇子就如此飞扬跋扈,这种人必是不能让他登上帝位的,不然黎民百姓岂不是要遭殃了,她刚刚称呼二皇子为胖子,是为大不敬,这种细节她倒是没注意,嘴上还讽刺道:“皇子就可以当街打人了,都说西虞国皇族身份高贵,动手打一个奴隶,别说高贵了,连基本的修养和气度都没有,我看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国师垂下眼帘,喝了一口酒道:“客卿慎言。”
“我说的是事实,况且打狗还要看主人呐...”
国师霍然起身,复又坐下,或许是知道夜漓也是一副侠义心肠,张张嘴,终究是不忍责备。
“我见阁下生性纯良坦率,谅你初来西虞,不知道这边的规矩,诋毁皇族乃是重罪,今夜无人也就罢了,在别人面前,切不可如此言语。”
夜漓暗笑,这国师看起来还真是个老好人呐,也许是寄人篱下多年磨平了锐气,不过她相信一个质子,年纪轻轻,能做到他国的国师之位,也绝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夜漓笑道:“那你也不要一会儿阁下一会儿客卿的了,我叫夜漓,你就叫我名字吧。”
“夜...漓。”国师长到这个年纪,可能还没有人这样同他说过话,颇觉新鲜。
夜漓想多灌他几杯酒,再从他口中套一点话出来,没想到国师酒量奇佳,几壶酒下肚都不醉,她却已不胜酒力。
迷迷糊糊中,夜漓觉得被人架起来,她还直嚷着要喝酒,身旁的人却好脾气说等回了房再喝,夜漓脚步虚浮,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差点跌倒,国师弯腰将她扶起来,腰间一枚黑色的晶石掉落在地。
“这是什么?”夜漓捡起黑色晶石:“怪好看的。”她对着月亮闭上一只眼,黑晶石折射出的光晕照在她脸上,显出一丝诡魅的意境来,她忽然觉得这黑晶石有些眼熟,但酒意袭来,一时却又记不得是在哪里见过。
“这是我母亲给我的配件,我从小就带在身边的。”国师迅速从她手中抢过黑晶石,放入袖中。
第二天,夜漓在自己的铺盖上醒来,还有些犯晕,一时不明身在何处,脑袋疼得就要炸开了似的,等稍稍清醒一点,努力回忆,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回来的。
本想张口问,却见一旁鹤青的脸色不是特别好,想来肯定是她大半夜喝得醉醺醺地回来惹他不快了,也就憋了回去,竹七给她端来茶水漱口,一脸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夜漓瞪了他一眼,竹七收起嬉皮笑脸,没过多久便有內官来喊,说让去中正堂集合,国师有话要说。
“你们说劫走皇帝的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应召前来的众人逐渐聚集,却久等国师不来,孙一胜百无聊赖与他们闲扯。
曹杰道:“此话何意?”
孙一胜道:“那皇榜不就说国师府家宅不宁么,皇帝老儿求仙问道那么久都没能如愿,说不定适得其反,神仙没招来,反而招来些邪祟。”
夜漓扬眉挑衅道:“怎么?害怕了?害怕可以走啊。”
“嘿,谁怕了?!”孙一胜袖子一撩。
夜漓也没在意,不耐烦地抖腿道:“国师还来不来了。”
辅官端立在旁,微微躬身作揖道:“各位稍安勿躁,国师马上就到了。”
“唉,不等了不等了,”夜漓站起来就要走:“管它是什么,各凭本事吧。”
“不好了不好了!”
这时,有几个官兵和内侍急急忙忙跑过来道:“国,国师大人不见了!”
“什么?!”众人一片哗然,辅官惊得高帽都要掉了。
见鬼了,皇帝还没找到呢,这会儿国师又失踪了...
不对啊,夜漓想,国师昨天晚上不还跟她喝酒来着,这会儿怎么就失踪了呢。
虽说是外宅,但国师府的防御不至如此薄弱吧,主人家都失踪了,这不是得漏成筛子了?
想想又有些蹊跷,国师大半夜不回府,在外宅喝什么酒?倒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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