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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魔君(1 / 1)

半个时辰之后,通文令传来第三轮考试通知。 幸好这时南宫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第三轮考试果然被安排在镜湖森林。 让人意外的是镜湖森林竟不像上一次那样大雾弥漫,几乎看不清前路,看来是各位仙师在周围布下结界,驱散了迷雾。 可这么大费周章目的是什么呢?总不能是为了降低考试难度吧? “大家都小心一点,”我低声道:“在森林,尤其是这种视野开阔的森林,千万不能大声说话。” 南宫明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可是亲眼见过来溪流边喝水的羚羊群,因为数量多,过于嘈杂,被狮子和猎豹盯上,然后捕杀的。 “还有就是,千万不能落单。”我抬头看了一眼参天古木,咽了咽口水,补充道。 看来驱散迷雾并非为了降低难度,看得清前路反让人心生畏惧。 领我们进试场的是祁红仙子,她给了我们两件东西,一只锦囊和一支信号弹,锦囊里写着试题,信号弹则是遇到危险时鸣警求救用的,可一旦使用也就意味着放弃本场考试。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打开锦囊看一下试题。”刑廉说。 “嗯。”我点点头,拿出锦囊,拿出里面的绢纸,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两个字:“守塔”。 “守塔?”南宫明不解:“守什么塔?” 我恍然大悟:“巫神塔!” 南宫明与刑廉面面相觑,白雅洁倒是了然:“原来巫神塔在镜湖森林。” “巫神塔是什么?”南宫明问。 我说:“经书有载,山海有灵,巫者,观天地,与神悦,巫族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在上古洪荒时期,巫者往往都受到尊敬,他们是凡人,却有着异于常人之能,有的能观星象,断吉凶,有的医术高超,能望闻问切,药到病除...可是慢慢的,时光推移,普通人开始惧怕这种神秘的力量,他们将巫者当成异类,有些野蛮之地甚至展开了对巫者的大肆追捕和屠杀,原本散落人间,与凡人混居的他们不得已只能聚集起来,找一处世外桃源,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但凡人没有停止对巫族的杀戮,他们一方面惧怕巫族的力量,一方面又想将这种力量据为己用...所以巫族只能四处逃散,他们推举法力强大之人做巫神,带领族人抵抗入侵者。” 或许是与自己的命运有些相似,刑廉不禁叹息:“那巫族也真是一个很尴尬的族群,似神似人,又非神非人。” 我赞同道:“正是了,听说巫族人尊称自己的领袖为巫神,此话传到天界,还惹得众仙神不悦,所以据说从古至今,巫族也只出了一位巫神,后继者均不敢以“神”自称,不过相传这位巫神确实法力高强,备受巫族推崇,而且精通结界,医术更是高超,屡次救族人于危难,巫族人感念其功德,所以为他建了一座巫神塔。” 南宫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是鹤青告诉我的。”我说,一脸得意。 先前他来授课,我就是在巫神塔里找到鹤青的,当然几位仙师给我们制造了不少障碍,永垣放出鼍蜂鸟,泰莱设下路障,让学生们都中了迷雾陷阱。 但在迷雾之中,我还是凭借鹤青腰间的那一抹红找到了他。 最后我还和慕枫动了手,他似乎对我修为的提升颇为惊讶,特别我使出潜踪术中的光影移行,这招我练得炉火纯青,我趾高气扬地让慕枫不要小看我,他急了,骂我只会逃跑,我不理他,继续跟他耗着,直到他露出破绽。 “阿善,你又来了,”南宫明不满道:“怎可直呼武神殿下大名?” 我耸耸肩,虚心接受,屡教不改。 “去找塔吧,我记得是…往那个方向。”我眯着眼,抬头看了看太阳,凭着感觉,指向森林深处一片水杉生长的地方。 这时,林中忽然传来一阵惨叫,声音极为凄厉,听得人头皮发麻。 “什,什么情况...”我缩了缩脖子,有些不确定:“刚刚的叫声是...?” 喂喂喂,考个试而已,不用玩命吧... 还是林子里有其他可怕的东西存在? 气氛越来越紧张,叫我无所适从。 我想起鹤青,想起我师父,想起蕊芝。 他们都是我信任的,可以依靠的人。 可如今他们都不在我身边,我只能靠自己了。 林中传来簌簌的脚步声,我咽了咽口水,本能地后退一步,以为危机四伏的林中会窜出什么大家伙。 结果却只是苡安和她的跟班,拨开树叶走出来。 “怎么,被吓到了?”苡安说:“害怕的话,可以退出哦。” 我冷笑:“谁怕了,要退出也是你们退出吧?” “别这么说,”苡安态度一变:“说不定我们是队友呢?” “你们已经看过锦囊了吧?”她问:“你们是哪边儿的?攻塔还是守塔?” “攻塔,”我果断回答,又问:“你们呢?” 苡安却没回答,冷笑一声带着她的跟班们走了。 她不说我就打听不到了吗?笑话,我吹了声口哨,召来一只花雀,花雀停在我的手心,灵巧地扭动着头,我朝它耳语几句,抛到半空:“去吧,跟上他们。” 刑廉踌躇:“这招能有用吗?”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说:“若我记得没错,巫神塔十分难寻,上次如果不是跟着鹤青...”南宫明瞪了我一眼,我只好改口:“...跟着武神殿下,怕是根本找不到,但那日林中大雾弥漫,所以具体位置,我也不能很确定...” 白雅洁提议:“找水源吧,沿着水源走,如果天黑了还没找到,那就地安营,也方便。” “这一轮怕会是一场持久战。”难得的,她也显出些担忧来。 “怎么回事...”我吃着刑廉烤的鱼,听着从四面八方归来的花雀回报:“攻塔,攻塔,攻塔...怎么都是攻塔?” “这次参加考试的一共有九队,现在已经已经有六队抽的都是攻塔了,剩下的两队就算全部都是守塔那也...”我话说到一半,最后两只花雀也回来了,我抬起手让它们停在我的手背上,它们叽叽喳喳一通,我惊呼:“什么?!又是攻塔?合着八对一是吧?就算巫神塔再怎么难找,也不能这样吧?” 花雀被我吓了一跳,都没敢向我讨要吃食,“呀”得一声飞走了。 “确定吗?”南宫明说:“会不会弄错了,或者是...偷听被发现了。” “不可能,”我说:“花雀这么隐蔽,林子这么大根本发现不了,你会提防一片树叶,背着它说话吗?” “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率先找到巫神塔,否则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我又说。 夜里,我倚着树,听着耳边的水流声,心神不宁,难以入睡,望着夜幕上点点星光出神,林中时不时都会响起几声古怪的喊叫,像人又像是妖兽发出来的,每每吓我一个激灵,将我飘散的思绪打断。 “你冷吗?”刑廉见我发抖,将他的外袍递给我。 我摆手:“夜里凉,你自己盖吧。” 不知道为何,我会如此紧张,自从踏入镜湖森林,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总之就是跟上一次来这里感受不大一样,密林中暗藏杀机,似乎充斥着一种诡异且强大的力量,就连飞禽走兽,鼠蚁鱼虫都感受到了,这激发了它们的不安,而这种不安又被我敏锐地捕捉到,逐渐传导到我身上,弄得我也神经兮兮的。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我安慰自己,迷迷糊糊刚合上眼,一声呼喊划破静谧的夜。 “救,救命啊!救命!” 我们四个顿时全体坐起,白雅洁最警觉,一下子起身,而我则差点陷入梦魇里醒不过来,无奈这声叫喊太刺耳,硬生生把我吵醒了。 “是苡安。”白雅洁低声道。 “去看看!”我马上说。 此时夜阑人静,万物蛰伏,密林中一片漆黑,我们排成列前进,踏着前人的足迹,尽量不搞出动静。 我忽然停下脚步,南宫明跟在我身后,没刹住车,差点撞上我。 “怎么了?”南宫明问。 “嘘。”还是白雅洁比较敏锐。 长久以来萦绕在我心头的乌云这一刻变得越来越浓重。 我努力揣摩着这种感受,可怕却莫名有几分熟悉,仿佛我与这林中那股不同寻常的气场有着某种感应。 我忽然无声地笑了,天后创建天神院,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天官天将,对抗魔族及其他一切邪恶势力——他们认为的邪恶势力,守护天庭和六界的安宁。 而我在天神院修学了这么些日子,对阵过同窗,斗过妖兽,却从未真正直面过魔族,仿佛魔族在天界是一个不可言说的存在,所以大多数天族,时至今日都不知道自己所憎恨的魔族是什么样的,与他们有何不同。 换句话来说,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恨,为何而怕,只知道魔即是邪恶的化身,他们善于攻心,手段残忍,暴虐无度,这种偏见如同血脉一般传承,深入骨髓,仿佛天族与魔族天生就是势不两立的。 可我是早就见识过魔族力量的,从化形第一天开始。 但没都没有今天这般强烈。 一时间,重明鸟惨死的样子,书院学堂上那只蜷曲的蜈蚣,苡安的光刃上缠绕的黑气在我脑海里交叠浮现。 前方不远处,一颗千年榉木下,一个黑影升起,只是背影便透着一股子阴寒,戾气深重,我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 黑影掐着苡安的脖子抵在粗壮的树干上,旁边,胖仙君等均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一种强烈的威压感迫使我停下了脚步。 身边的南宫明有些异样,他神色一凌,浑身僵直,双手不住地颤栗。 “寒!修!” 下一刻,南宫明忽然拔出剑,我连拦都没来得及拦,他便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你竟敢擅闯天界,”他用剑指着行凶之人:“你的死期到了!” 我的直觉没有错,我始终能感受到镜湖森林中那股若有似无的魔气,但我着实没想到,来的居然是魔君寒修。 寒修回过头,吊着眉梢,漫不经心地撇了南宫明一眼,阴阳怪气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南宫家的小子。” 南宫明的双眼如同充血了一般,变得通红。 “你,认得我?”他咬牙切齿地问。 寒修似笑非笑:“我当然不认识你,可是你的长相,还有那身红白校服,跟你那个死鬼哥哥简直一模一样。” 这话一出我就知道要坏事。 南宫明本不是一个冲动之人,但他死去二哥是插在他心里的一根刺,触不得,而寒修的目的无非是要激怒南宫明,与他一战。 我赶忙上前拉住南宫明:“你冷静一点,别忘了,这是魔界的泓魔君,连鹤青在他这儿都吃过亏。” “阿善,”南宫明的声音颤抖了:“我自知修为浅薄,而他又躲在魔界龟缩不出,所以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去为二哥报仇,但是现在他就站在我面前,他就站在我面前!你要我怎么放过他!” “南宫明,你听我说,这会儿天眼虽然撤了,但镜湖森林附近一定有监考的仙师驻守,而且这里既然是考场,周围必然有结界,他跑不掉的,明日等天宫各处旁观的天官们一到,天眼一开,这些魔族败类自然无所遁形,你无畏逞一时之勇...” 可无论我怎么劝,南宫明都不肯听,我只好转向白雅洁求助,本意是想让她帮忙,劝南宫明撤退,谁知白雅洁却说:“既然我们是一队的,那要战便战,我是决不会走的...” 这一个两个怎么都糊涂了...我气不打一处来,又看了看刑廉,连他也默默摇了摇头。 “结界?”寒修薄唇勾起,露出一个阴鸷而兴奋的笑容:“你觉得我是怎么进来的?你以为九重天的结界能困住我吗?” 我顺着他的话反问:“那敢问魔君为何而来?” “三千年前神魔大战,魔族大败,向天界递交降书,承诺从此退守无妄崖,决不踏过界半步,如今魔君违背约定,在此处现身,究竟意欲何为?难道是又想挑起天界和魔界之间的纷争?”我隐晦地提起前不久他妄图用火麒麟挑起两界争端,阴谋却被粉碎之事,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果然,寒修的表情陡然一变,他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脖子,寒芒掠瞳。 我感到脊背发凉,南宫明看了我一眼,似乎冷静下来,恢复了些许理智。 没错,寒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只是为了挑衅,未免也太鲁莽了。 寒修挪动脚步,披肩拖地,一步步向前逼近,指节咔咔响动。 这时,我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鼍蜂鸟的叫声,虽然很轻,但是密林中太安静了,鼍蜂鸟的叫声又很有特点。 鼍蜂鸟都是成群结队行动的,看来这只鸟是迷路了,兴许是先前演练之时掉队了。 我暗暗招来鼍蜂鸟,让它去给永垣报信,心中估量,魔君的修为应在真神之上,单凭我们四个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为今之计,就只有拖延时间了。 我朝白雅洁使了个眼色,滑跪在她面前,身子一仰,手臂在空中化出一道弧线,用水凝成弦,白雅洁素手一挥,弦音犹如气障爆出,向寒修喷发,寒修撩起披风打了几个旋,后退几步将气障化解。 “破魔吟?”他阴鸷的脸上,居然露出几分暴虐的快感:“这东西可是失传很久了,你们哪里习得的?” 寒修目光森然,笑容越发狰狞,他一把扯下已被撕碎的披风,泛着蓝光的幽火燃起,很奇怪,寒修身上的幽火居然是冰凉的,连带着周围的花草树木上都迅速覆上了一层霜。 我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站起来,捏了个诀,幻化出数十支冰箭,齐齐射出,寒修一抬手,食指上凝出一片巨大的雪花,形成一个冰盾,将冰箭挡了下来。 另一边南宫明纵身跃起,挥剑砍向寒修,刑廉又用了土遁术法,企图将寒修控制住,寒修眉头的没皱一下,一把握住南宫明举剑的手,然后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南宫明被打飞,眼看就要摔落,地下突然冒出一颗古怪的灌丛,定睛一看,原来是黑色的冰晶。 “小心!”白雅洁飞身而去,将南宫明撞开了,脚只轻轻点到冰晶,鞋子上居然溶出一个洞来。 二人滚落,白雅洁迅速脱下鞋,低声道:“小心,这冰晶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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