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中传来苍然洪亮的声音:“我当是谁,能入我这无能谷。唔,几十年没见,已天人境,好小子!成为绝顶高手了!不愧是辉煌极尽的千古世家,那天下第一剑的后人。”
话完,走出的却是青年模样,鹤发童颜的人,破具活力,眼睛沧桑,手摇破扇子,其实早已经百岁了,根本不像老者,必然作为医者,容貌保的很好。
见到前辈,白清还便行礼,自不能医眼睛的沧桑感,一看就知道阅人无数。
白秋忆心急:“前辈,我知道你好清静,不喜烦扰,我本不愿一刻打扰,我的儿子中了绝毒,无人可医,只好冒失闯入,来此添烦。”
不能医的目光在白清还身上打转,从上到下注视着,忽然露出惊异之色,立刻爽快道:“好!你十分清楚我嗜医如命,最喜欢别人不能医治的伤毒,我答应此事。”
白秋忆眉头顿舒开,心中激动,道:“老前辈既应此事,若有吩咐,我定当听从。”
不能医似乎更急,直接说:“你了解,我医治炼药,不能有人在旁边,会分心!最多勉强有一人。一个人太烦了,两个人免谈,对你够大方的了,别谢我。”
“我知道。”
“你真的肯吗?离开那憎恨之地,尤其到了圣国——剑者中心,你在谷外,恐怕会麻烦不断啊!”
不能医并不认为自己只会接待一位伤者。毕生行医无数,不知见过多少伤者,多少故事。
白秋忆无比严肃,是一股自信,如放言似陈述:“再给我时间,我的伤,不再需要医者,多说无益。”
“剑者,你为四十九剑主之一,我算是为某个熟人提醒你,这些年来大国动作频频,你可当小心啊,替我守好这段日子吧。”话毕不能医紧急想起什么,严肃消失并立刻道:“另外,准备好付款,你知道我不要钱!”
“想不到嗜医为命的不能医眼里,除了医,也会关心其它事了。”白秋忆随口一说,面容无松缓,事情容易答应,这说明中毒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我只在意我的报酬。”
“好,我只要救我儿子,就是要天上的星,我也会去摘下来。”
白秋忆即刻离开。
「不能医」一瞬不息看白清还,那惊异还在,同时难抑的激动露了出来,说:“伤者,对于医者,你毋须保密,放心配合。你之毒入了骨中,其早已之深,并且,若是其他医者,倒要认为你没有中毒,说你故意闹扰,我说的不错吧?此毒看着没有毒,非毒之毒。
看来让你中毒的人大不一般。”说话间,不能医神色罕见凝重,盯着白清还看。
白清还用力点了点头,说的一字不差,眼前的医者果然有看头,沉吟少许,实道:“我所中的,叫做阴阳腐骨丹,丹性入骨,每次发作,全身痛若磨骨,不但会死去,终有一日会修为尽散,普天之下无人可解此‘毒’,此毒丹非毒丹。
前辈,是否可解?”
不能医眉头似难住般一跳,背负双手转过身,高深道:“医者不轻言解。想要去毒,只有两种办法。
第一、超绝的境界。你年纪轻轻便有五禁,纵然再快,也赶不上。
第二、就是解毒。”
看着看不到正面的高深莫测之姿,白清还心觉有望,不过想想这两点自己也知道啊,“大恩不言谢,如若救了我,将来我定会有好礼相报。”
“那便不必啦。”不能医转过目光热切无限上升的正脸,盯着白清还,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后详盯细瞧,这摸摸那摸摸,每寸每缕都想弄个知道,搞出了老玻璃的味道,白清还起鸡皮疙瘩,忍不住额头冒黑线,只听到说:“你的身体很特别啊!”
不能医看出他有过造化,是以一个医者的角度和眼光看,身体的特别简直恐怖如斯了,行医一生,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打一瞅见白清还就知道是从未见过的那种人。
白清还想到自己的一切,现在一个医者要医治,而且是到骨子里,根本藏不得,这没办法,不能医的惊讶只会是开头啊,果然自己,就算是放在道乡外,也超越了他人。
“但好一个毒啊!此毒入骨,暂时对其它毫无影响!这种毒世上竟然有人炼得出来!那真是怎样狠毒的一个人……”
能让不能医这样动容的人,恐怕当世还找不到,其毕生以来从未有过,遇到了。
白清还安静下来配合着,就像一件物品一样老老实实坐着,保持着镇定。
不能医渐渐保持不住前辈的沉稳了,像是燥热得走来走去,起码数千个来回了,扇子都挥动着,
最终忍不住问:“那人是谁?”
“是制毒炼丹者,而且是功法创始者,名为绝天毒功,腐骨丹是其集毕生毒学,最毒最厉害的东西。”
不能医停下脚步,喃喃自语,“始创者?是这样的人?毒功?你遇到谁啦?好个毒为啊!好啊!好啊!”
见连连叫好,「白清还」能理解,仍能保持淡定,继续说:“阴阳理解恐怕当世无人可及。”
不能医自语:“当世有这样的人物?中毒者于我手医治无数,还从没有过今天之事。”
他要是医不了,那自己就被否定了,意味着被人压一头。
“前辈莫非不能医?”白清还心头一凛。
“现在就怕我动手,骨毒被激,发作得厉害,可能就影响你的境界,甚至危及生命。这只是一点一面而已。”显然不能医并非弱医,一副受冤屈的样子,侧转身去,背负单手,扇子微摇。
“能不能医?”白清还皱鼻,感觉眼前的不能医不像父亲说的那样稳重。
“我刚才想什么来着?”不能医似转移话题,斜眼往上看,满头问号,像是想不通。
白清还沉默不语,不能医忽然又惊得想起来,“有啦!”反应表现在表情上,说道:“可惜了啊,你是一个有过造化的后者,难得一副好身体,竟然被一个毒丹牵制,在糟蹋。”
白清还狐疑,刚刚在想这个?但看得出来,不能医真如此动容,甚至为他不平了,其神情中有难抑的疯狂之色,这让他胆战心惊,怕会不会自己被弄没了。
白清还几乎都没说话,不能医几乎安静不下来。
往后的日子,白清还被各种分析,以至于自己的秘密已经敞露了,单是三具丹身,就让不能医当场呆若木鸡,而后眼睛放光。
白清还躺在床上,不能医亮出了一把小刀,笑嘻嘻,闪烁着利芒,让他汗毛倒竖。是切出一小块骨头分析。
随后白清还放松地吐了一口气,于是又被解析,各种惊吓,继小刀后有各种医具,连番使用,各刑伺候,掌握他的身体数据,分析他的各种状况……
一个多月以来,白清还不淡定了,觉得恐怕这位医者是这辈子最了解他身体的人了,这没办法,谁让自己还得活着。所以,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此前辈了,而且关系必须好。
不能医各种医治,眼睛放光,动作间眼睛光的轨迹都出来了,银针、药浴、上药、吃药、运功等,五花八门,活活让白清还长了见识。
“天下没有解不了的毒。有毒就有解药。除非死人,我无法医活。”
这不能医越来越不靠谱,毒愣是半点没有解决,倒把白清还治得各种神色萎靡、精神饱满流鼻血,冷热加或奇痒难当,晕天黑地、摇摇晃晃……白清还问了很多次,问的时候,不能医手里拿的东西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