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说完转过身面对小亭,缓缓走了进来,此时的他也并没有蒙面,他的面容清析可见,与今日王禅所画的第二幅画像并没有什么出入,简单像是摆了一个姿势让王禅看着真人画的一样,只是身上依然穿着一身黑衣,一件黑斗蓬,像是月光之下逃脱的一抹黑暗,就这样一恍就踏进了小亭之中。
“大哥,请受二弟一拜。”
子西见来人一脸沧桑,面上充满着一丝悲凉,头发胡须都已苍白,脸上也是皱纹密布,可眼睛却十分凌厉,充满威严,身体并不佝偻,看起来比子西还要高上两分。
此时子西单腿跪立,朝前一揖,语气也是有些伤感。
“起来吧,不必如此生分,你与我实在不该再见了。”
来人说完举起桌上的杯自顾饮了一杯,语气里也略有责备。
子西一听,赶紧坐了起来,在来人面前,子西此时倒表现得十分卑微,不像刚才那种气势。
刚才他点出来人身份,是一种策略,可当来人真正表明身份之后,他还是显得小心翼翼的。
“大哥,多年前就传你死在郑国,可你竟然还没有死,也是苍天有眼,皇天庇佑呀,来二弟敬你一杯。”
子西说完,亲自为来人酙好酒,躬着身子,双手举杯敬来人。
“哼,你是不是失望了。
我堂堂楚国太子建,又如何会如此轻易死去,小小郑国如何有此本事。
只是这多年前的事,我之所以不死,还得感谢一位忠心的朋友,是他化成我的模样,代我赴死。
今天你能再见我,实该激于他,就用这杯酒以祭贾勇在天之灵吧!”
原来来人就是当年受费无极馋言,逃出楚国,远赴郑国,因为与晋国公子意图在郑国谋位,而传闻被郑国公杀害的前楚平王长子,太子建,也就是子西、子闾、子基的大哥,白公胜的父亲。
而太子建口中的贾勇就是他的奴仆,当年带着年幼白公胜逃出楚国,一直跟随着太子建,不想太子建犯事,所以他代主家而死。
太子建说完,端起桌上的杯子,把一杯血红的葡萄酒潵在地上,以示对那位忠诚奴仆的祭奠。
“原来大哥一直跟随在胜侄儿身边,受尽委屈,是二弟眼拙了。”
子西也跟随太子建,把一杯酒潵在地上,此时他已明白,原来太子建就是白公胜身边的奴仆贾勇,所以一直佝偻着身子,让任何人也不会注意到他。
而且此贾勇在年轻之时子西就见过,他与太子建也算是自小长大,身材相当,亦奴亦友,只是身为奴仆,却只能跟随太子建逃亡,而他死后,太子建也就用了他奴仆之身,就没有人会怀疑,包括现在的子西,当年他也曾多方打探,而且也试图杀了太子建,可却以为他真的死了,而也因为太子建扮作一个奴仆之身才逃过一劫,若不然太子建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我本是流亡之人,能苟活于现在也是如你刚才所说,是上天庇佑,受点委屈又有什么,再说了我已不是什么太子,只是楚国一个被人遗忘的流亡之人,你可以依然把我当大哥,也可以把我当成胜儿身边的奴仆,这并没有什么不可,你也不必站着,坐下来吧!”
子建说完,也不看子西,只是看着外面的月光,心里也是无比感伤。
而子西刚才站起身来,却一直未敢坐下,此时听子建说起,这才敢坐了下来。
“你今天来此等我,难道就是想在我面前显摆你知道我身份之事吗?”
子西一坐下来,子建就问起话来,毕竟刚才子西那种自负的语气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
“大哥,小弟那敢在大哥面前显摆,刚才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以为鬼谷王禅只是装神弄鬼,搞一些小孩子的把戏而已,让大哥生气了,还望大哥原谅才是。”
子西说完,又给子建酙着酒,此时的楚国令尹严然就是一个奴仆一般,不敢有半分的架子。
毕竟眼前的人是他的大哥,此间恩怨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而且子西还是被控制的梦魇木偶,木偶在主人面前,又怎么敢显摆呢?
“那你来此的难道就是想请我喝酒,可你也知道就算全大周最好的酒,对我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况且这种酒也并不稀罕。”
子建因为子西从王禅那里知道他如此隐秘的身份,始终还是有很大的失落。可对着自己的弟弟,子建已没有我过多的兄弟之情,更多的只是当年那些仇与怨。
可现在的情况是,子建若要在楚国有什么想法,那么这个弟弟还一时之间不想失去,所以他的话一时带着一种当年的傲慢,又带着一腔的仇怨,还有无可奈何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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