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小荷初露
同样的令尹府,却又呈现出不一样的画卷,这里是后院,也是青裳公主自己的院落,普通时候也没有人会来此,就算是她的父亲,当朝令尹大人子西也不能,毕竟夜里的世界才是青裳自己的世界。
一潭清池,荷叶到也长得快很多了,像是一片片云,借着月光落在池里,而那前些日子还初出水面的小荷,此时已高仰着头盛开在夜色之中,享受着月光的抚摸,在月光之下显得异常的静谧。
青裳公主自回到府坻后,用过晚饭就一个人坐在小亭之内,喝着清茶,独自感受着夏的温柔,直到夜色完全笼罩住这片湖面,当月光穿过小亭照在青裳那俊俏而秀气的脸上,像照在一片凝脂之上,带着几分静态的美,而青裳更像是一尊玉脂雕的仙女,静静的感受着月光的凝视。
如此宁静,静得可以听得见花开的声音,听得见禅虫的窃窃私语,听得见自己心乱如潮的声音。
青裳在相国府内一直打斜浑插,显得十分幼稚,可她却并非没有看出那一副画,而且这一副画像是她在心里想了千百次,甚至千万次的画作,只是她自己一直不愿自己画出此画,而是经由王禅之手画了出来,却又在一种不太恰当的场合出现,让青裳也难掩自己的震惊、疑惑与猜测。
不错,画中之人像极了她自己,同时也像极了青苹。
王禅的意思十分明显,此画就代表着他与青苹的母亲,在两人的眼里,都是同样的感觉,虽然她们的母亲可能不一定是同一人,可画中之人于两位公主而言却会是同样的身份,一位母亲。
两人从来也未见过的母亲,这在两个女孩的心里,却十分熟悉,她们的母亲一直像自己的容颜一样存在在自己的心里,有时真的难与分清是自己还是自己的母亲。
而对于青裳来说,她的母亲虽然并不相见,却是可以想像的,可她的师傅,却又恰恰相反,能见到身姿,能听声音,更能体会那一份对她浓浓的慈爱,可她却又像不认识一样,十分陌生。
有时忽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像一个愿望的实际,只要你想到她,她就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可纵然如此,青裳还是觉得少了一份亲密的感觉。
就像现在,小亭中凭空的多了一个妇人,青衣的妇人,蒙着面纱,露出略带着苍白的头发,上面却扎了一块黑色的布巾,在月光下,那露出的几根顽皮的白发显得十分突出,像银丝一样。
“师傅,为什么你每次出现都像鬼魅一样,为什么不稍微弄出一点声响出来,这样徒儿也不会吓到,更不会对师傅失礼,更何况这段时日楚都实在不太平,若是徒儿把师傅误认为是楚都藏着的妖人,那就成笑话了。”
“哼,裳儿,你明明气息平稳,一点也不惊异,而且似乎早就在等着师傅,为何还要故意说骗人的话,难道今天去了相国府,你跟那个鬼谷王禅学的,若是如此,我劝你还是少去,说不定将来你会变得跟他一样诡计多端。”
青衣妇人的语气冷冷的,像吹进来的风,其实更像是一股月光照进来,不一样的月光。
“有什么不好,我到觉得鬼谷王禅身上其实有许多普通人没有的优点,比如直爽,比如真诚,比如智谋无双,比如灵巧的手,能画出精彩的画作。”
青裳有些不好意思,但语言之间充满真诚,一点也不做作,说完之余却不忘低头弄袖,显然是由心而发,带着一种小荷初露的羞涩。
“滋滋滋,你看看我这个徒弟,才多长时日,竟然学会怀春了,若是再让你多跑几回,我看总有一天你爹会失去你这个女儿,而我也会失去你这个好徒弟,这个鬼小子不知在你身上下了什么魔法,真让师傅搞不懂了。”
“师傅,为何连你也取笑我,就算取笑我也罢了,可为何不问问他今天画的是什么画,真让徒儿失望。”
青裳还是一样发着嗲,在怪罪着她的师傅,她在心里或许已经不把师傅当成师傅了,而是当成今天那副画中的妇人,也就是她心里一直存在着的有如自己一样的女人。
“好好好,本来师傅不想问的,就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既然如此欣赏那个鬼小子,也见过他的画作,那么自然会在我面前炫耀了,我何须要问,只是徒儿怀春之际,做师傅的当然也要问一下,给你点面子,免得你不好意思。
那我问人你他今日画了什么画竟然让你如此痴迷?”
“既然师傅想知道,那徒儿就告诉师傅,师傅可不准后悔呀!”
青裳真的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既在她的师傅面前发着嗲,讨着师傅的宠爱,又无意之中把事情倒了过来,不像是她想问她的师傅,而是她的师傅想在问她,这或许真的是因为与鬼谷王禅呆得时间久了,也感染了那一种反客为主的本事。
“我有什么后悔,难不成还会跟你去争一个毛头小伙子。”
青衣妇人也开着不荤不素的玩笑话,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笑意开始变得暖和起来。
“今天他画了四副画,说是他推测出藏在楚都的一些‘奸人’的身姿。
其中有一副画,是一个妇人,一个长得十分美艳的妇人,一身青装素裹,身材丰盈有度,虽然看起来头发有些斑白,却也是风韵犹存,年轻之时一定是一个大美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受万千公子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