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为保楚国与吴国多次交战,一家人为楚国牺牲殆尽,而父王架崩之后,最有机会的还是二哥。
就算是先王去世之时,二哥也是力保楚国不亡的最大功臣,是楚王的不二人选,只是二哥一心为楚国谋略,以贤推让,实在让四弟惭愧。
只是二哥,现在情势如此,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子闾也是适当的把语气放低,先恭维了子西的功劳,同时也是征询子西对于此事的谋算。
“四弟呀,刚才你们兄弟俩都心有怨气,觉得我这个二哥怕是老了,不中用了,所以你们也不待见了,现在为何又要问我如此问题?
大哥的为人你们不是不知道,他自小受宠而娇,最是见不得人比他强,这些年他成了梦魇妖人,过着江湖流浪的日子,可你我都是养尊处优,一高一下,千差万别,他的恨怕是很难消了。”
子西并不正面回答子闾,而是拿刚才的事来说话,语气里略带着恐吓,这或许与他现在的身份相适应。
“二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生分计较,你难道是巴不得我们都投靠左相大人,这样你才会安们?
四弟问你也是我们俩兄弟信任于你,有什么主意你就不能一次说完吗?”
子基此时也有些心烦意乱,对于这个二哥在此时候竟然还争在这些小节,实有伤兄弟的感情,而且子基的话里也同样带着威胁,而且相比子西来说,现在子基也更信任王禅。
“子基,你急什么急,若说你们对鬼谷王禅信任,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老夫也投向鬼谷王禅又会如何?
老夫无子,只有青裳一个女儿,封地也不比你们少,而且也年暮将死之人,如果我以青裳还有封地为条件,想必鬼谷王禅必可保我不死。
在鬼谷王禅的眼里,甚至在王上的眼里,谁重谁轻你们应该清楚。
老夫之所以并不赞成鬼谷王禅的一些兴楚之略,也一直把持着朝政大权,你们说这又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老夫贪念权势吗?
还不是为了你们,为了整个楚国王族的利益,你们现在竟然敢拿鬼谷王禅来要胁于我,也是长本事了。
不过,老夫劝你们省省吧,有老夫在,还有大哥与子常叔叔插手,甚至还有其它人插手楚国之事,你们觉得鬼谷王禅就一定能赢吗?
我看未必,若说武技,那么鬼谷王禅凭天问九剑之势,列国之中怕也没有几人可以对抗,可列国之争比的不是蛮力,比的是智谋,是这里!”
子西边说这说手指着脑门,让两个兄弟都明白其中之理。
他的话并非胡说,若要保命,与鬼谷王禅合作,那就是变像的向楚王屈服,兄弟三人之中,他是楚国令尹,掌管着楚国的军政大权,位高权重,当然相对而言,他在楚王与鬼谷王禅的眼中重量比两个兄弟要重,而且在朝堂之上也是一言九鼎,一呼而百应,若子西屈服了,也就等于楚王真正可以掌控朝堂了。
可他并不这么做,说明他还不服气,他还有所谋算,除了要继续着他年轻时的梦想之外,他也有他自己的谋算,虽然此时的他已是太子建梦魇的木偶,可他却并不甘心。
“二哥,我们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为了楚国好,可你觉得左相大人斗不过大哥吗?
北方虎踞城此时危局已解,你我都猜得出做下此伤天害理之事的人是谁,可结果呢,他也无法阻止北方四城实施新政,也阻止不了四城将来会成为巢邑三城牵制的事实,就凭这一点来看,大哥还是输了。
可为何二哥还是不看好鬼谷王禅?”
“你们既然知道大哥与了常叔叔未死,而且现在就在楚都,那么难道你们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又难道不知道大哥此次北方的行为,实已触犯了鬼谷王禅的底线,若说鬼谷王禅要对付大哥,自然不会如此犹疑,可他为什么不杀了在哥,反而任其四处捣乱呢?
其实楚国中兴非是靠一众布衣朝臣就能完成之事,他也在想着利用大哥来对付我们,以至于利用子常叔父来对付大哥,大哥与子常或许只是鬼谷王禅棋盘里的棋子而已,这就是鬼谷王禅的谋算。
那么我们又何尝不将计就计,利用鬼谷王禅来对付大哥,利用子常叔叔来对付大哥呢?
况且我们已扶胜侄儿做了城主,算起来也是对大哥有恩之人,若是我们都死了,想来在朝堂之上,也没有人会为胜侄儿说话了。
光凭这一点,你们又何惧之有,我们于大哥的谋略还有大用,他是不会这般快就对我们下手的,你们两个也不要整日提心吊胆的,都是楚国重臣,上卿之身,一遇到点事就慌手慌脚的,成何体统。”
子西毕竟也是老奸媕巨滑,对于王禅想利用这几方力量来削弱子西世族权贵集团的权势的谋略也是一清二楚。
而且他也可以利用这种关系,对于他来说,他们兄弟三人撑控着楚国朝堂,也正是几方力量最为看重的,任谁都不会小看轻视他们,他们兄弟三人是楚国这场争斗之中至关重要的棋子,谁掌控了这股力量,都会成为影响楚国走向,以至于王位归属的关键。
子西正是认清了这一点,他的内心里虽然厌恨太子建,可此时分析这其中关键之后,却并不惊慌,而他刚才之所以发怒,是因为他不想兄弟三人被分化。
若他们被分化之后,权重自然会降低,甚至变得无足轻重,最终的结果可能会真的轮为楚国争斗的牺牲品。
“还是二哥看得清楚,有二哥的话,小弟也放心了。
只是这个子常叔叔又会藏身在那里,大哥又会藏身在那里,这始终是一个问题,如果二哥知道,不若我们与大哥见上一见,跟大哥谈谈,这样以免大家再有误会。”
子闾也是见风使舵之人,他在子西面前一直都表现得像一个世家子弟一样,无学无术,并没有什么真才实料,甚至于许多小事都只能靠别人来为他做。
就好比司败府,以前一直仰仗于屈大夫,可现在屈大夫也谋得新职,成为楚王新宠,他的司败府,若是再有大案,也只有靠王禅了。
而昨夜他与子基谋略之后,相通了信息,觉得还是自己清除自己的家奴,这样可以证其清白,表明与藏身楚都的妖人无关,可经王禅一说,倒成了画蛇添足之举。
可他的话还是始终把子西看成早就与太子建有勾结的一样,转着弯问起子西。
“子闾四弟,你如此想念大哥,想来大哥一定会知道你的苦心,若是大哥想见你,他必然会去见你,不过他从北方而来,也是劳累,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大哥现在所做之事,已难称其王族子嗣身份,梦魇之人,还是少见为妙。”
子西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而且还说得如此婉转,这到反成了对于两兄弟的顾忌。
在两兄弟心里,若说子西早就与太子建勾结,那么说明太子建与子西已算是化敌为友,那么他们要避免被太子建报复一切还是倚仗于子西。
若说子西不知道太子建,那么太子建若回楚都要报复,那么首当其冲会是子西,如此一来他们若先与太子建相见,不就是自找麻烦吗?
所以子闾看似问得有水平,可在子西绵里藏针的话里,却是毫无用处。
此时刚才一直说话的子基反而不再说话了,他一直默默听着子闾与子西在说话,而自己则只是在听着,自己在谋算。
“三弟,在想什么呢,难道老夫刚才的话还没有解你之惑吗?”
子西看了看子基,知道子基比子闾更善于权谋,也藏得住心里的心思。
“二哥,刚才小弟在想,子常叔父他又会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当年他失去令尹之位,实是犯了大错,不该与北方来访的使臣结仇,更不该为了一把剑,一个女人就杀了推荐使臣的伯家。
有他在楚国会处于一个更不利的局势之下。
而他也知此事,才与先王结下盟约,保得他一家在楚国的权势,而他弃了令尹之位,独自离开楚国。
至于后来在郑国被谋害,这又是谁在暗中谋害于他,最后又是谁救了他,让他能够回到楚都,可他现在的身份又是什么,这实在让人费解?”
“三弟深谋远虑,不过依老夫来看,此事就不必你我费用了,大哥与子常叔父必有一见,至于他现在站在那一方,这个问题还是交给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去办吧,你我又何必费心。”
子西淡淡一说着,举杯饮茶,看起来也有些疲惫了,可他却不像往常还要留两人用饭。
“有二哥的话,那我们就以二哥马首是膽,一切但凭二哥决策了。”
子基说完也站起身来,子闾却是有些不愿意,他还有疑问,可还是站起身来。
“四弟,你再跑一趟相国府吧,替老夫约一约鬼谷王禅,明晚老夫会为三弟接风洗尘,同时也宴请于他。”
“二哥,依刚才你的分析,我们应该保持着谁也不靠的姿态,为什么此时又要你亲自宴请于他,这不是让人觉得我们与左相大人联合的意思吗?”
子闾还是有些不解的问着子西。
可子西却是一笑道:“四弟,你总是不动脑子,我们若什么也不做,那才是失了价值,而且鬼谷王禅所画四副画,我们既然都已知道是谁,也该给他一些交待,同时也需要给他提供一些信息,这样才能为我们服务,让他清楚。
而你也不必怕大哥会有什么想法,我们越是如此,他才会越是忌惮,越觉得我们不可取代,这也是自保之术。
如果不是考虑到如此,你以为我会让青裳这一月以来天天去他的相国府,甚至住在相国府吗?
快去吧,晚了怕又会找不到这个小子。”
子闾一听,也不想再问,可他与子基心里还是有些得意,毕竟刚才他们二人在相国府里已经承认认出了画中之人,这一步走得比子西还要快一些。
而且他们听了子西的话,也觉得心中生寒,子西为了提高自己的权重,在这场棋局中成为关键有用的棋子,不惜拿青裳的幸福作筹码,光凭这一点,他们两人还是做不到的,现在有意与王禅亲近,也是想让太子建明白他在这场角逐之中的重要性,反而多添了自保的筹码。
“那我与三哥就走了,二哥也早些用膳休息。”
子闾说完,与子基两人都一起离开子西的令尹府大堂。
而子西却是并未起身,他一直看着两人,脸上却也是诡异的笑着,也不知道是信任这两个兄弟,还是怀疑他们。
此时的子西三兄弟已有了明显的裂痕,而引发这些裂痕的,就是因为王禅的四副画,让他们不得不重新考虑,以求自保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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