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王禅论兵
抚江楼四层之内,此时已基本坐满了人,可大家一见子西与王禅还有子节左司马走进来,都站起身来一起向子西作揖施礼。
子西对着其它三个房间的招了招手道:“大家可不要客气,今日为三弟子基洗尘接封,大家随意。”
子西说完带着王禅就朝靠江最大的一间里走去。
这一间里只有一人,那就是万财王叔,他也一脸带笑,穿着一身锦服,十足的富贾大商的形像,再加上他滚员的身材,更是符合,可他却也只是站在一边。
子西一看,微微一笑。
“万财兄,还是你来得早,大家快快坐下吧。”
子西说完当然是坐在最靠窗边的主位,王禅却选了一个侧位。
“左相大人,何必如此拘束,你就坐在老夫身边,任谁也不会有半分意见的。”
子西对王禅还是十分客气,可王禅只是微微一笑,伸手一请,让他身后的子基与子闾坐在两个客位。
而屈江平则依着王禅而坐一边,他是司物府的主事,直接受楚王管理,身份现在也不一样了。
左司马子节却也坐在王禅右侧,正好在子西的左侧,子基与子闾坐在一侧,最后就是万财王叔。
整个诺大的桌子,其实也只坐了七人,子西为首,万财与屈江平为末。
几个浓妆艳抹的歌女很快就为几人斟好了酒,桌上摆满了各类山珍海味,可以说是十分丰盛,许多菜肴王禅也是第一次见,心里也是有些震惊。
楚国王族的奢靡与吴国王族的节俭形成鲜明对比。
在吴国之时,吴王宴客也都十分节俭,而伍子胥寿宴之时,菜品也仅有五六样,可这一大桌之上的各色菜肴,已不足以用银两来论了,纵是换成黄金至少也得几斤黄金。
而今天所饮的酒却是纯正的楚地老酒,与吴越的黄酒并不一样,与北方的老酒也有区别,酒才出壶,一股曲香之味就已盈满整个阁楼之内,若不是有窗通向大江,普通之人呆在房内怕是不消半刻就会醉到,足见这些酒的陈年之份。
“诸位楚国同僚,司空大人子基此次出使吴国,巩固楚国与吴国交好之心,得到了吴王盛情接待,足可见吴王对我楚国的重视,现在子基司空大人载功而回,在此老夫代表楚国众臣在此设宴,为子基贤弟接封洗尘,各位同僚今夜一定要痛饮,不醉不归。”
子西虽然年纪也不小了,可这一番话却也说得气势不凡,而且不醉不归,有些年轻时的豪气。
话语一出,大家都饮了一杯。
王禅一看,手中的杯子到是十分精致,有些像农户家里所用的泥窑土碗,可却十分光洁,而且泛着油光,酒不沾杯,握在手中也是十分轻巧。
“左相大人,这中瓷杯是楚地特有之物,采之特殊窑泥烧致七日而成,与普通农户之家的土碗不可相提并论,若是大人喜欢,我府上到还有几套,等宴席之后给大人送去府上。”
与王禅说话的是万财王叔,此时他见王禅拿着杯在欣赏,而身后的歌女正在等着为他斟酒,所以也是投其所好,向王禅献着殷勤。
王禅微微一笑道:“多谢万财王叔了,在下实不敢用此精致之杯,小子平时饮酒肆意而为,常喝得伶仃大醉,不时会打翻饭桌,此种杯子也只能配如此丰盛的菜肴。”
王禅说完,还是把杯子递给歌女,再次满斟一杯。
“万财贤弟,既然有此心意,又何必再问,明日就给左相大人府上送去,左相大人向来节俭,可这些时日两位公主都在左相大人府上,可是叨扰了左相大人,就算送与两位公主的,想来左相大人也不会拒绝了。”
子西本来与子基还有子闾在说着话,此时一听,对着万财就直接安排,而且还把两个公主摆了出来,这样王禅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毕竟可以说是送给两个公主的。
“有劳有劳,谢谢令尹大人与万财王叔。”
王禅也是一脸微笑,看着子西。
第一杯酒之后,整个楼内此时已响起抚乐之声,整个楼客之内,艳舞飘飘,曲音袅袅,相互之间也听不见了。
“三弟,今日为三弟洗尘,我们几人敬你一杯如何?”
子西举起酒杯,大家也都跟随。
子基喝了一杯,脸上通红,笑眯眯的看了看王禅道:“有二哥代众臣为小弟接风洗尘,小弟受宠有惊,大家共饮共饮。”
子基说完,与身边的子西碰了碰,再与其它人一起碰了碰,一口饮尽,嘴里还是吧巴扎两声,看起来对这种烈酒还是十分受用,这是好酒之人干杯之后的常有之举。
“左相大人,听闻大人曾习得齐国史角大师天问九剑,可在下却一直不能得见此旷世剑法,不知什么时候有空,在下也想见识见识,还望左相大人不吝赐教。”
子节此时举起杯子敬王禅,可话却说得十分傲慢。
王禅一听,微微皱眉头,却还是与之一碰,一饮而尽。
“左司马大人实在抬举,史角大师天问九剑名不虚传,小子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向天问剑,实是问道之举,非在剑形,而在剑意,不知子节大人师承何门。”
王禅面对傲慢之人从来也不会谦虚,他虽然说得谦虚,可最后还是问了子节的师承,这话语之中就是有点瞧不起的味儿。
“吾师虽然在剑术之上没有史角大师之名传四海,可若是论起列国名声来说,吾师怕还要比史角大师更俱贤名。”
子节也听出王禅骨子里的不屑,所以也不惧把自己师承说出来,可却先抬了抬其师身份,留下悬念,像是两人比试一样,只一接口,就已经对上劲头了。
一来一去,子节先挑恤王禅,而王禅回问师承,像是回击一剑,此时子节把自己师傅的名头压在王禅师傅的名头之上,而且并不言明,是想强压王禅,让王禅发问,这样算起来自己依然是占得先机。
“季子之名,实是列国美谈,只是在下未曾想过,季子先生竟然也善武技,这到让在下兴趣十足,不知季老夫子竟然也收徒传艺,想来应该非同一般。”
王禅只听子节一句话,就已猜出子节的师承还是让子节为之一震,此时桌上几人也都听着两人对话,对王禅一语就有说出子节的师傅,更是惊讶不已。
“左相大人实是神乎其神,子节侄儿的师傅就是列国贤人吴国季子,此事世间知道的屈指可数。
当年老夫与吴国交战,得秦国与越国相助,本可趁势顺江攻入吴都,可在大江之上老夫的船队却遇到季老先生,他独自乘一条小舟横在大江之中,任大江之水翻腾滚动,可他的小舟却巍然不动,当时老夫大惊之下,独自跃上他的小舟。
后来才知道,他就是闻名列国的大贤之人,吴国季子。
他当时告诉老夫适可而止,勿要赶尽杀绝
老夫闻他贤名,自然不敢再行攻打吴国。
季老夫子当时见老夫下令停军,承老夫之情留了一个承诺,他可以答应老夫的一个请求。
当时子节尚小,所以老夫就托了季老先生收他为徒,季子却也不失信于老夫,自此带走子节,十年学艺,三年前子节学艺归来,在楚都也算是难有敌手。
可纵是如此,子节侄儿,你可不要在左相大人面前逞强。
天问九剑非同一般,非普通人能够对抗的。”
子西脸上泛着荣光,十分骄傲的述说着当年之事。
王禅一听,心里也是坦然,却有些不解。
子节是子基的儿子,可为何子西却要比对待自己儿子还要好,时时抢在子基面前说话。
刚才子西在说的时候,子基却是一脸漠然,而且对于子西刚才说自己欲攻吴都似有不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