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叔,刚才在下冒昧,还请见谅,刚才大叔所言正是在下来此呈报之事,李叔叔已魂归故里,还请指点,在下想见见贵主人。”
“这有什么回禀不回禀的,此事我都能算出来,主人家早知道了,你也不必挂念着。”
王禅一听,心里还是一震,他知道这个小哥该也是跟着主人家学了不少本事,自己还是又显得有些幼稚了,处处显得不知深浅,也处处落于下风。
“对对对,你家主人通天地之道,自然知晓,是我多此一举了。”
“你也不必对我如此客气,我到是要对你客气一些,因为我知道你是谁?”
王禅一听,脸上又显出一丝得意的情形,他以为自己还是博得些小名声,连如此偏僻的守藏室中一个扫地大叔都知道他的名号,心里多少有些欣慰。
“在下鬼谷王禅,见过大叔。”
王禅此时双手一合,对着这位扫地的年轻大叔再次一揖。
“鬼谷王禅,什么鬼谷王禅,我不知道,你也不必向我自我介绍,因为我本也不想知道你是谁。”
王禅一听,脸色一红,十分尴尬的看着年轻大叔,他一来这里就屡屡受挫,而且是受挫于一个扫地之人。
“大叔,此话如何说起,为何认识又不知道在下名号,而且还不屑于知道呢?”
“我说知道是因为主人家说今日我可以不扫了,因为有一个人会来接替我的工作,现在看起来来接替我工作的就是你,所以说我认得你。
至于说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屑于知道,那是因为名字本就是一个代号,你可以叫什么鬼谷王禅,也可以叫阿猫阿狗,重要的不是名字,而是你自己的本心。
难道公子很想别人知道你名字吗?”
王禅一听,脸上就更红了,知道这位大叔所言正是至理。
自己一直把自己的名号挂在嘴上,就是怕别人不知,可若真的要潜心修道,那么又怎么会在乎别人叫你什么呢?
至现在为止,他也不知这个大叔的名号,可王禅却感觉得到这个大叔与众不同之处,似乎有一种超脱于世的感觉。
“大叔说得对,小子受教了。”
“嘿嘿,你还是有些小聪慧的,竟然能够领悟,你看这院落四周这些大树,你可知它们叫什么名字,但它们却在此好好的长着,过护着院落,也不知长了多少年了。”
大叔此时有些眷恋的看着这些大树,王禅知道这位大叔是有些不舍,毕竟他在这里扫了三十多年的地,对这里的一物一人都充满了感情。
特别是秋季,这满院里铺满了金黄的树叶,而也正是这些树叶陪着这位大叔,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公子,你愿意代替我在此扫地吗?”
“小子愿意。”
年轻大叔一听,此时把扫把递给王禅,再看了看王禅道:“那你还记得刚才我所说过的话吗,这前院中院后院,以及所有的房屋,所有的花花草草包括这院外的树,以及这整个守藏室内所有的竹简书册就全部交与你了。
看在你还有点谦虚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每天每时每刻都得保持着这里的干净,包括这所有屋里的古书,没有半颗尘埃,三十多年如一日。
可若是稍有偷懒,或是没有打扫干净,主人家自会知道,而且要严加罚处。
每偷懒一次,到也罚得不重,只是要罚加扫一年。
我一开始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有些锋芒,就因此而偷了几次懒。
这才被一而再,再而三,罚扫了这三十多年。
你可别像我一样,若不然怕是永远也走不出去了。”
王禅一听,心时一骇,到是把他给吓得不轻。
王禅历来懒散,自小好像从来也未扫过地,可他并不惧此,可若说不能偷懒,那就是对他最大的考验了。
而且这罚处看起来不重,可却让人不得不接受,若要学真本事,当然要先受此磨练,那依这位大叔之言,王禅现在都不知要扫多少年了。
他与青裳离别之时说过三年,此时他不敢保证三年内会不会受此罚处。
可王禅虽然心里恐慌,却也不怕,他相信自己与师傅有缘,师傅不会无故让他这样大才之人在此扫那么多年地的。
“谢谢大叔指点,只是为何大叔扫了三十年,今日又不扫了,难道大叔已学有所成,可以出师了吗?”
“公子,我说过我只是下人,还不配成为主人的徒弟。
之所以能离开是因为主人家说过我扫了这么多年地,能悟的该也悟通了,不能悟的纵然是再扫千年也无济于事,所以我不必再扫了。”
王禅一听,再次一惊。
这个在叔是通过扫地来悟道,而且还悟得不错,看起来至少要比王禅高明得多了。
世间万物之道,也正藏于万物之间,扫地也是如此,许多天地之道并不需要什么特殊的形式,只在普通而平凡的事中就可以领悟。
看起来此时王禅已不得不开启他的悟道之旅,而且就从扫地开始。
“再次谢谢大叔指教。”
王禅再次一揖,自来此地,他是受教良多,却未曾想受教于一个扫地的年轻大叔。
“你不必谢过,谢来谢去到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遵主人家意思,挫锐解纷,才能让你和光同尘。
那偏房有三间你可看见,就是你的卧房,旁边是清扫的工具,若是扫坏了,外面有一丛竹子,得自己制作。
记住了以后这整个守藏室的一书一草一树,他们都是你的朋友,你可要善待它们。
若不然主人家还有其它罚处,那可就不是小人敢说的了。”
年轻大叔十分正色的告诉王禅,王禅也是有些心虚了,不仅有罚扫一年的这种处罚,若是弄坏或是弄死了这守藏室的东西,还会有更重的处罚,恐怕就不是罚扫这么简单了。
而且刚才年轻大叔所说,挫锐解纷,王禅还听得懂,可和光同尘,王禅就有些迷糊了,看起来还真有些道行。
“小子明白,小子明白,小子惶恐。”
“嘿嘿嘿,你不必害怕,主人家十分宽容,待人如水至善。
此时时辰已至,我也该走了,你可以做你的事了。”
年轻大叔微微一笑,也不理王禅,自个儿就朝外走。
王禅看着这个年轻的大叔,虽然看着是走在地上,可却并不惊动这院落里的一草一叶,像是一阵微风,却不带起一粒灰尘,身形自然,像一道光,慢慢的就在眼中消失,像不是在这院落里真正消失一样。
在王禅一眨眼之间,再看时,这个大叔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禅此时才发现自己一身的冷汗,皆是因为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心里惊骇与畏惧所致。
他未曾想自己在外面可以说是叱诧风云,结果来到这一个无人过问的大周守藏室,竟然瞬间变得一无是处,在一个扫地的大叔面前,半点机会,半点优势,半点便宜都没有占到。
王禅知道这一切都是道深的原故,道深如苍穹,而再厉害的人强如闪电雷鸣,在苍穹面前也都不值一提。
王禅之所以感受到畏惧,就是对于道的畏惧,对道之深远的一种畏惧之心。
喜欢鬼谷神谋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鬼谷神谋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