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雨比白日更骇人些,电闪雷鸣的光隔着窗帘缝隙刺进来的影子像鬼爪。
到底算个生日。
谢桑自己给自己煮了碗长寿面,学着秀姨的手艺,铺了个金灿灿的荷包蛋。
正要动筷,雷一闪,吓得她一哆嗦,筷子掉到了地上,再捡起来想吃时,竟无故觉得孤单落寞。
食欲大减,没吃两口便回去睡觉。
睡意太浅,稍有动静就被吵醒,何况还打着雷,在雷声里,她听到客厅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很轻,很缓,像是有意为之。
心下咯噔一声。
迅速警惕起来。
谢桑不常独居,小时候住在周家,离开周家后跟周存声同居。
真正独居的几次,是在小港和京华的地下室。
地下室环境最差,住的人鱼龙混杂,有一起从小地方来工作的年轻夫妻、每天混在剧组的群演、以及一些没有正经工作的男人,有一阵子,她的房门每到凌晨两点就会被敲响。
她无依无靠,身无分文,连身体也差,如果遇到危险,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便只能将身体缩进潮湿的被褥里发颤。
如此几次,苦不堪言。
今晚的状况,让她想起那段日子,浑身的寒毛都颤栗起来,悄悄将头埋下去,在枕头下摸着手机,想要报警。
110还没摁下去,卧室房门便被打开。
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谢桑大气不敢出,脚步催命似的逼近,停留在了床头,空间越安静,她的心跳声越重,在被角被掀开的瞬间,她抄起枕头,不要命地甩过去。
嘴里哇呜哇呜地乱叫。
被砸到的人却没动静。
夜幕深垂,雷声轰隆,比雷声更惊人的是谢桑的叫声,她还自以为制伏了恶人,跳下床要跑,鞋都没穿,那样子特滑稽,能驱散周存声一身的倦意。
他玩心大发,突然捞着谢桑的胳膊往床上甩,顺带踹上了门,单手捂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便开始不规矩地乱游,死死堵住她乱叫的嘴巴。
真是吵死了,像喇叭成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