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住家医生与保姆到来至今,除了第一天谢桑有跟他们打过照面,之后便再没见过。
这是第二次。
医生来测量体温,身后跟着保姆,看到谢桑,不约而同的怔了怔,她反应平平,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医生忙活,保姆则用担心的眼神瞧着,很自然的忽略她。
想要不忽略她,也是难的。
除了呼吸,她一个字都没吭。
也没感觉到什么敌意的存在,医生汇报过周存声的身体状况便拎着药箱离开,可保姆还在,她上手扶着周存声起身,带着他下楼去晒太阳。
谢桑也跟着,却被她挤在身后,像是在排挤。
这种小动作,她才不在意。
从秀姨那儿拿走了洗好的苹果过去,直接扔给周存声,顺带将水果刀递给他,“帮我削皮,我要吃。”
“存声还是病人,我来帮小姐削。”
在称呼上,保姆便将谢桑跟赵宜媛的身份分开,谢桑眼疾手快将刀子收回,故作娇柔,眼底温情似水般的看着周存声,“我就要他帮我削,老公削的比较甜。”
周存声被她的话逗笑,眉眼弯弯着,他的方式更加温和,从保姆手上拿走红彤彤的苹果。
“还是我来帮她削吧,别人削的她不吃的。”
“……你是病人。”
“这点小事,我还做的来。”
周存声余光落在谢桑脸上,她牛气哄哄的,鼻尖跟着翘起来,像是在狐假虎威似的,娇憨可爱,“您上去休息吧,有桑桑陪我坐会儿就行。”
保姆斜睨她一眼,像是有些不信任,可碍于周存声,还是得离开。
谢桑过去坐在吊篮里,看着周存声握着刀柄,将苹果皮一圈圈削下来,“你信不信她现在上去立马就会给你妈妈打电话告状?”
“是吗?”
“我连她怎么说都能猜到。”
谢桑托着脸颊,学着保姆的口吻,语调降下来一些,有些义正言辞的委屈,“存声还是病人呢,谢小姐怎么能让存声伺候她,我看着都于心不忍,真不知道他被下了什么蛊。”
她学得活灵活现。
周存声一笑,苹果皮突然断裂,掉进垃圾桶里,因为憋笑,耳朵尖都跟着泛红,“你怎么还偷听人家打电话?”
“天地良心,我可没偷听过,不偷听也知道。”
谈家人的话术,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总是挑她的刺,替周存声觉得娶了她这么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老婆委屈。
周存声似笑非笑,“那你刚才是故意气她的?”
“当然了。”
她坦坦荡荡的承认,这可没什么。
周存声却挺享受她那个样子,没有外在因素,她可从来不会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更喜欢别人叫她谢小姐,而不是周太太。
只有在谈家人的面前,她才会力证自己是太太。
“这样好玩吗?”
周存声是真心实意的问她,她却听出了别的意思,“怎么,你觉得我欺负你妈妈的人了?”
她仰着脸凑近,白白净净的脸庞像软和的面团,周存声上手捏了把,将苹果递给她,她却摇着头推开。
“我不要,我不喜欢吃苹果。”
刚才就是故意的。
“那我给你洗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