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谈转身看他一眼:“若没有你这几天审出来的线索,胡超不会这么容易上当。”
正因为沈兴文了解透了当年的事,结合胡超那么阴险陷害荆哲人的表现,才能拿住他的七寸。
沈兴文目光含有深意:“大人不必抬举沈某,沈某自知,及不上大人。”
这就是为什么裴谈是大理寺卿,他不是。有裴谈在,他就不可能越过这道山。
裴谈淡淡道:“剩下的交给你了。”
应付尚书府,以及可能迅速到来的风雷。
沈兴文垂下眸子:“属下明白。”他只有在极少数时候自称属下,现在算是一刻。
裴谈带着荆婉儿离开,等那大牢的门已经远远都看不见了,荆婉儿才觉得那股无形的枷锁从她身上卸下了。
这时候,她才如平日那般看着裴谈,“刚才谢谢大人为婉儿说话。”
裴谈几句话起到的作用,已经如沈兴文所形容的那般厉害。
现在的胡超,已经是不堪一击的纸虎。
裴谈看着她:“是你配合的好。”荆婉儿灵慧,早已不是一日两日。
荆婉儿摇摇头,张口,欲言又止。
直到刚才某一刻,她真的感到这一桩绵延数年的案子,真的快触到底了。比起逞一时的意气,这时候,的确只有越稳得住,才越能看见胜利。
荆婉儿似乎是从内心释出了一口气,她明白,如果没有裴谈,她刚才怎么稳得住。
裴谈似乎看出了少女的情动,所以他的声音轻轻的:“我们就快接近了。”但是,越接近风雨的时候,越有危机。
荆婉儿目光闪动,忽然莞尔一笑。少女一笑,胜似桃花。
——
长安最热闹,盛名远播的一间大酒楼里,站在大厅的说书先生,故事刚起了个头,
“今日,咱们说一说那北齐……”
话音未落,下面围桌的一个客人,骤然就一口酒喷了出来。
那客人露出嫌弃:“天天听那些旧时候的才子佳人故事,听都听腻了,能不能说点新鲜的?”
这话似乎说中了酒客的内心,一个个都开始发牢骚起哄:“就是就是,说来说去都是那几个老套,你不腻味,老子都听烦了!”
说书先生被大家说的满脸尴尬,一时沉默站在那里。
酒楼老板出来打圆场,“大家别急,别急,既然大家都不想听就故事,那咱们今天……就给大家说点不一样的……”
“能有多不一样?有话赶紧的说。”
老板匆匆走到说书先生的跟前,趁众人不备,一锭金子塞到了说书先生手里。
就见老板在说书先生耳边,说了几句话。
说书先生脸色一变,那双精明的眼眸,看着酒楼老板眯了起来。
老板一勾唇,低语道:“你只管说,什么事自然有我担着。”
说完话,老板迅速远离说书先生旁边,笑呵呵招呼起了越来越高声的酒客。
那厢,说书先生眼珠一转,骤然就听,他把手中的折扇打开了。
“既然大家不想听旧时候的故事,那今天,干脆就给大家讲一个、长安城里,最近发生的一桩事吧……“
身边的事情,才有代入感,果然底下酒客开始兴奋了。
“长安城的什么事?我可不想听那些无聊事。”
“呵呵,长安城还有什么事能是我不知道的?莫非你还能讲出大明宫发生的事?”
大明宫发生了什么,普通百姓自然不可能知道。但是恐怕也没有说书先生有胆子敢说吧……
说书先生冷哼,“大明宫的事咱是不敢说,咱也不可能知道。今天要说的,是你们都知道的,如今长安城,以最年轻之龄就官拜三品,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那位?”
有人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问道:“你要说大理寺卿?”
果然话音一落,酒楼里唯二几个喝酒的酒客,也停下了动作,而看向中间的说书先生。
显然人人,都对大理寺卿的事,极为的感兴趣。
说书先生赚回了面子,扇子骤然摇了几下,啪的收起扇骨就拍在掌心:”今天讲的就是、咱们这位最年轻的大理寺卿,和他身边一位宫女之间的风流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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