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辉有些惊讶：“你……”
“昨天的话，还有从前的话，对不起……”
灰辉：“你为什么忽然说这些？”
“就是忽然想说而已，你其实，也早就想听这句抱歉了吧？这些年，我确实是对你最不友好的那个。”
灰辉沉默了，他不确定灰彬是不是说对了，但他绝对没有说错。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会突然变成这样，我对你的态度又为什么忽然转变吗？”
灰彬没有等灰辉回答，而是继续说下去。
“还记得我十二岁的时候，我父亲在那一年自杀了，你也好奇为什么吧？”
“因为我们长老血脉永远只认定一个王，并且倾毕生之力去辅佐，从我们的王出生起，我们的生命就不属于自己了，如果你去过擎月狼族的圣地，就会发现长老和当任狼王都是一对一对葬好的，家人则葬在各自另一侧。”
“而在十六年前，先王和一位人类女子相恋并偷偷生下了你，这一切都遭到了议会的全力反对，他们要求先王，马上离开人类女子，否则就杀死她。”
“双方纠缠了一段时间后，那位女子消失了，连带着先王也消失了，只留下了尚在襁褓中的你。”
“你该感谢你哥哥，是先王先背叛了先后，但是先后和你哥哥却依然没有忍心无辜的你因为上一辈的事情而被牵连，于是力排众议保住了你。”
“从那之后，毅王登基，父亲依然履行这他的义务，但是他自先王离开后就病了。”
“我十一岁那年，毅王对父亲表示理解，并给了他一年养病。但这一年里他并没有休息。他把我留在家里，白天他将他毕生所学传授于我，夜晚，它就独自一人写着治族之策。其实从那时候起，我就窥见了他的自杀之意，他独自克服强撑了十二年，是因为我还小，长老之位后继无人，是他生于长老的责任和使命才让他撑住了十二年。”
“我没有劝他，因为对于心死之人来说，死亡是他解脱煎熬的最好办法，可以说算是他的任性和自私吧。”
“所以对于父亲的死，我为他感到幸运。”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对你变得冷漠，甚至凶狠。”
“因为父亲深深的影响了我，在我眼中，你也不该是一个懦弱无能，毫无担当与责任感的人，既然生于帝王家族，既然与我绑定，既然你将来必然登上王位，你怎么可以这般毫不在乎。”
“所以我不停的刺激你，我希望你有一天可以在被欺负的时候，不是怯懦地一味忍让和后退，我希望你有一天可以在我骂你的时候给我一拳！”
“但是想来，也许你并不是那种被刺激才会成长的人，在入学考核中，我看到了你和那几个人类并肩作战，在昨日之战中，我选择了拥护你，给你信任，于是终于看到了你的那份守护，我想其实一直都是我错了，你越是脆弱，我越应该给你安慰和鼓励，而不是不断地打击你。”
“再次，对不起……”
“我只希望再恳求王可以让我见一面父亲，我想亲自在他坟前忏悔，是我辜负了他，也是我辱没了长老族的历代心血，我死后，不要将我埋到圣地，我没有资格被埋在那里，我也没脸见他们，谢谢你。”
灰辉听完道，哽咽道：“你在说什么呢？我们要相信哥哥可以保住我们的！”
灰彬摇了摇头：“我们已经不是孩子了，自己的事情总要自己负责，我不会让毅王为难，明日，议会对我们的审判结果应该就会出来，我会认罪的，但也会揽下全部责任，至少可以保住你。”
灰辉的眼泪已经再也无法止住，他喊到：“不行！这件事情是我的责任！该死的那个人是我才对！”
灰彬：“你没有无理取闹的机会，到时我会用秘法控制住你的，你只会说出我想让你说的。”
灰辉：“如果我不能说话呢？”
他忽然用力咬住了舌头，鲜血很快从他的嘴边流下。